“大哥,你说得,好像是他的家长一样……”君瑞哼了一声。他没有再遵循君臣之道,而是以寻常的称呼叫了君泰一声“大哥”,这个称呼其实很难得。因为君泰这个废太子,没有被置于死地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竟然还能得到皇帝的认可,实在是让人吃惊。所以,君泰听到他这样的称呼也是一愣,君瑞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拍了拍君泰的肩膀,两个人也不多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就在两人安静无声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二人转头去看,一个身穿素白孝服的人骑着马朝这边过来了,那马追着船儿跑,岸边负责守卫的易装侍卫冲了出来,想要制止住那人,可是那人从腰间掏出一件什么东西,大声冲那些侍卫说:“滚开!我有陛下的免死金牌,见金牌如见陛下,你们没长眼睛吗?”
那人穿的是男装,但是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君瑞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人,果不其然,就是司徒婉b。司徒婉b把衣服的下摆扎到了腰带里,两条细腿穿着黑色的长靴,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挥动马鞭啪啪作响,很快就与大船平行了。君瑞看了看他抓着缰绳的手,上面果真挂着一块明晃晃的金牌。他不记得除了司徒碧,他还给过谁这个东西,于是乎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船舱的方向,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司徒碧好了要怎么“收拾”他。
“君泰,你给我停船!”司徒婉b大声喊着,一点也没有忌讳。君泰也是愣住了,有些茫然地挥挥手示意停船。君瑞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拍了拍君泰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大哥,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走进了船舱。
司徒碧是被司徒婉b的声音吵醒的。司徒婉b虽然没有呆在船舱里,但是她的大嗓门儿却实在厉害,让呆在船舱里的两人都体会了她的厉害。司徒碧隐约听到些话语,婉b说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本来大家都已经坐上马车启程回江州了,但是她自己悄悄跑了出来,就是为了见君泰一面。偶尔也能听到君泰的声音,但是也只是只字片语,很快就被婉b的大嗓门儿给压过去了。君瑞和司徒碧两个人在船舱里相视而笑,都对婉b的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感到有些无法招架,更别说君泰这个文雅而温柔的君子了。果不其然,外面传来君泰的惊呼,然后那呼叫声突然间就消失了。君瑞坏心眼地站起来踮着脚尖朝门口走过去,掀开帘子朝外面偷看,然后立刻就张大了嘴巴跟傻了似的。司徒碧也好奇地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君瑞轻轻踱步回来,在他耳边用极不确定的口气说:“我……好像……看到你姐姐……亲了君泰……”
司徒碧也是一愣,喃喃地道:“果真……是姐姐的本色……”
“本……色……哦……”君瑞若有所指地轻声说着,看了看司徒碧,忍不住亲了亲他因为发烧而gān裂的嘴唇。
“你发什么疯……”司徒碧轻轻推拒着,可是君瑞力气比他大很多,司徒碧一点办法都没有。君瑞用略带点酸味的语气说:“我就是发疯了,你倒是说说看,跟我大哥君泰,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司徒碧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个笑来,故作神秘地说:“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大戚王朝永和二年夏,皇帝下旨,让原本选进宫中为妃的司徒家六小姐司徒婉b改嫁雍王君泰。皇帝在圣旨中说,婉b作为甄后侄女,有义务为其守孝三年,因此暂不能入宫。而钦天监观测天象后得出结论,说是守孝所带的煞气会冲撞真龙之气,所以陛下不得不忍痛割爱。而雍王恰好也要守三年的孝,并且并无子嗣妻妾,所以赐他们二人于守孝期满后完婚。而这件事处理了之后,南部的战争也一触即发,很快,训练有素的大戚王朝的军队横扫了整个南部,长驱直入,取得了空前绝后的胜利,让那些一直以来骚扰南部边境的邻国军队闻风丧胆,而倚靠那些邻国军队生存的寇匪也从此消失了踪迹,南部诸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纷纷投降,南部就此归入了大戚王朝的版图。而风闻此事的西北边境诸国,也是风声鹤唳,战战兢兢。在这一年多的时间,持续不断的战争并没有像反对派所预料的那样对国内经济造成大的影响,也没有出现财政赤字的现象,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当属司徒碧所带领的司徒家的产业以及由他暗中管理的皇家巨大的产业,倚靠这两样,他帮助君瑞稳定住了国内的经济形势,让前线的军队丝毫不用为钱粮而发愁,为后来的大一统创造了前人无法想象的有利条件,以至于后来正史对他的评价,都用上了足珍贵的四个字:“功大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