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
“爷,我的爷哟,您就饶了我吧……”书房里传来一片哀号声,听得周围的人都有些寒毛倒立,而书房里则是跪了一地的人,司徒碧坐在最上首的书桌前,他面前堆了一大堆账本,那阵仗,简直像是要把书桌都压塌了似的。
“大人,先休息休息吧。陛下可叮嘱过……”甘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司徒碧,可不料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司徒碧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司徒碧轻声呵斥道:“别老拿陛下压我。”说完,又觉得不解气――的确,他老是被君瑞压着的,特别是……的时候……
“咳咳……”司徒碧清了清嗓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羞人的场景都从脑子里赶了出去,然后端正了颜色不满地堆下面的人说:“前方将士等着粮糙,我早说过最迟月底就要这批货物,你们倒好,之前口口声声给我担保说绝对没问题,现在又跟我找理由,我可告诉你们,司徒家的规矩可不是当摆设的,都给我当心些!”
“大人……”甘棠又不怕死的开口了。司徒碧这次倒没有说他什么,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下面跪着的人都退下了。
“大人,先喝药吧。”甘棠端来一碗浓浓的药汁,一边督促司徒碧喝下,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这是前段时间从十六公子那儿讨来的药方。这可是陛下联系的十六公子,恰巧当时医圣也在蔺州,于是就求了这个方子,您可得按时按量的吃。”
“甘棠,你可真是越来越婆妈了。得了陛下的恩准,也不怕我罚你了是吧?”司徒碧不满地在甘棠的监视下喝gān了那碗药,收碗的时候甘棠得意地小声道:“也多亏陛下开金口免了我所有的皮ròu之苦,不然我哪里敢监督您哟!”说完,不等司徒碧抬手作势要打他,便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门外。
司徒碧喝过药之后又看了一阵账本,觉得有些困倦,便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可是那药里似乎加了些凝神静气的东西,司徒碧居然就这样靠在椅子里睡着了。
司徒碧做了一个梦,梦到在苍凉的西北大漠上,扬鞭策马的父亲和娘,在大漠的落日余晖里幸福得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而自己则和君瑞两个人悠闲地散步。在恍惚的梦中司徒碧都觉得很好笑,他和君瑞现在都太累了,哪里有时间闲适地散步?大概也只有在梦里遐想一下罢了。
司徒碧觉得身上一暖,有毯子轻轻地盖在了他身上,最开始司徒碧以为是甘棠,但是他渐渐感觉到一双专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信……王……”司徒碧睁开眼,带着疲倦的晕眩把手放到额头上,还有些愣愣地,暗自喘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起来的时候目光已经清明了起来。
“不知信王驾临,有何贵gān?”司徒碧站起来行了个礼,看了看急匆匆跑进来的甘棠不满地道:“府上的下人太缺乏教养,都是糙民的错,还请王爷海涵。”
甘棠听司徒碧这么一说,有些不太高兴了,在一旁叽歪着,十分不满的样子。君泽看着他不由哈哈大笑道:“这怪不得他,是小王让他不要打扰你的。最近战事正在最关键的时候,你也很辛苦,实在是觉得,皇兄不够怜香惜玉啊哈哈哈……”
“王爷……”司徒碧有些头疼,这位信王说话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赶说,司徒碧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发作。再说了,他现在掌管户部,和司徒家的产业有着莫大的联系,根本得罪不起。
“小王过来是想催一催粮糙的事qíng。本来最近这个时期也不该太bī迫你,但是你也知道,前方的战事可是一点都拖不得。”君泽笑着打哈哈,一屁股坐到司徒碧旁边的椅子里,随手就翻了本帐来看,
“最近确实有些吃紧。”司徒碧不紧不慢地说着,把某些重要的账目收了起来。君泽掌管户部,况且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展现了非凡的经营才能,所以皇家产业照理来说应该由他来负责,可是君瑞一直不太信任他,证据倒是没有,只凭着一种感觉。在这一点上,司徒碧和君瑞有着惊人的一致――君泽太完美了,一点弊病都没有,虽然坊间流传说他与秦楼楚馆的风qíng女子有染,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让君泽所谓“风流成xing”等提不上台面的评价显得太假了。
“司徒,一个人负责这些事qíng可真有的你忙的。”君泽笑眯眯地单手支颌说道,“有时候小王特别羡慕三哥,有你这样一个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