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拿过桌上的小药瓶又倒了一颗药丸,最近吃药的频率越来越多了,实在有些吃不消,光是坐在这里就会冷汗淋漓,可是他现在必须要撑住。君瑞现在也病了,还得在宫里跟一帮大臣周旋,若是自己也倒下,那事态可能就会不堪设想。
“大人!”正在司徒碧沉思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金善的声音。金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一阵风便来到了司徒碧近前,满头大汗神色慌乱地说:“不好了,大人,皇上……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军机大臣时,晕倒了……”
永和宫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细心看就会发现,这皇帝的寝宫周围守卫和巡逻的士兵比平常要多。司徒碧赶到宫里第一件事就是增加了驻兵遣散了在宫外焦急等待的几位军机要员。皇帝在御书房病倒,这件事十分严重,足以说明最近皇上的身体状况有问题,这几个大臣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为什么最近早朝会莫名其妙地缩短时间。可是他们并不敢多嘴,因为皇上回宫之后很快扔了口谕出来,告诫他们不要胡说八道,只需回家等待再次召见。
“你放心,我已经传了你的口谕了,所幸是在御书房,那几个老爷子也都是忠心事主的,相信都会管住自己的嘴。”司徒碧轻声劝慰君瑞。君瑞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上持续不断的病痛已经让他心qíng烦乱了,索xing都由着司徒碧去了,就好像jiāo给司徒碧的不过都是些小事,而非身家xing命。
“你自己也注意些。”君瑞哑着声音低声说,“瞧瞧你那脸色,简直跟死人似的,别硬撑。我也正在想办法。君泽那里,我正在查他手中的兵力,只要拿办了那些人,君泽再嚣张,也没有叫板的资本了……”
“嗯。”司徒碧点点头,接过张庭海端来的药碗,拿出里面的银针看了看,然后拿勺子一勺一勺喂君瑞喝下。
“你喝了药,就睡一睡吧。折子jiāo给我来处理就好了。”司徒碧轻声说着,看着君瑞一口一口喝药。可是药只喝下去一半,君瑞便开始咳嗽,司徒碧放下药碗扶他起来顺气,可是没想到君瑞咳啊咳的,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溅到了司徒碧的衣摆上。
“皇上!皇上!”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慌了神,可是他们哪里敢上前来,只能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甚至有人开始呜咽起来。司徒碧的手不受自己控制地抖着,他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君瑞躺下,紧握住拳头大吼了一声:“都哭什么!给我警醒一点,再做出这般失态的举动,整个永和宫的下人,全都给我拖出去廷杖杖毙!”
或许是司徒碧的声音太过狠厉,一下子房里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了,只剩下司徒碧急促的呼吸声。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吩咐张庭海为君瑞更衣,又让人把老大夫请进来诊脉,然后他一阵风似的从永和宫冲了出去。
“咣当!”司徒府上用来软禁信王的院门被人大力推开了,里面莺莺燕燕的歌曲声停了下来,君泽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司徒碧,笑着说:“阿碧我的好美人儿,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君泽,”司徒碧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尽量冷静地对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你要什么条件?”
赌约
君泽并没有卖关子,而是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直接开出了条件。他所开出来的条件很简单,简单到让人诧异,那便是是执掌圣印,而非索要皇位。司徒碧听了觉得异常诧异:君泽竟然只要圣印而不要皇位,实在是太奇怪了,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君泽并非不要皇位,而是因为他即使上位,也无法驾驭君瑞多年来所建立起来的军事堡垒,所以说君泽必须先握住圣印,然后慢慢蚕食掉君瑞的军权。只不过骄傲如君瑞,或许让他直接jiāo出皇位还要来得痛快一些,让他jiāo出圣印却依旧像个傀儡似的坐在皇位上,实在是比杀了他还来得难受。只不过司徒碧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拖延时间,等待司徒瑾的归来。
“好,我帮你。”司徒碧说,“不过你得先救皇上。”
“好啊,我会给他缓解药xing的解药。根除的药,等到我的条件满足了之后再说。”君泽悠闲地说。
“我凭什么信你?”司徒碧冷冷地问。
“这一切由不得你。”君泽笑着答道,迎上司徒碧冰冷的目光,满不在乎地说,“阿碧,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耗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对他的感qíng让你慌了手脚――其实,你应该能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名臣,可惜啊可惜,你却犯了大忌,爱上了皇帝。大臣们都怎么说你,你知道么?你就不觉得难受么?你那么聪明,足智多谋,应该把这些才能都花费在国家大事上,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