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仁仲却听到了文掠天的低语,微微一震,秋劲尧回过头,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老夫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伯父太见外了,我和劲尧qíng同兄弟,您跟自家晚辈开口却说‘拜托’,岂不见外?”文掠天微笑道。
“嗯,老夫没有看错你,”秋仁仲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老夫请你帮个忙,如果有一天,尘--云秋尘犯下了足以杀头的欺君大罪,还望你在皇上面前为他求qíng,只要你开口,老夫以为,皇上也许会愿意饶了他。”
文掠天恭敬地正色,“伯父,别说尘儿绝对不会犯错,就算他一时糊涂--我也绝不会让他有事!”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也并不想走最后一步。”秋仁仲道。
秋劲尧在一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复杂地看了文掠天一眼,什么都没说。
“朝中局势如履薄冰,我真是担心他啊!”秋仁仲叹了口气。
虽然云秋尘肯来寿诞让他高兴了好几天,可是一想到他的处境,他就忍不住叹气,难道,难道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人识穿他的身份?可是,如果不是事先知晓,自己恐怕也没有看破吧?
劲尧给了自己他的资料,看得他老泪纵横,为了让身份显得真实,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的,考童试,乡试,会试,殿试,甚至连中三元,在庄严雄伟的金銮殿上侃侃而谈,一路走来,潇潇洒洒,举重若轻,无人能够识破,连自己当初,不也被他卷面上洋溢的才华所震惊,以为继辰王之后,国家又添了一名不世奇才?
可是他考中状元以后,所以的出色表现仿佛一夕之间蒸发,整日待在六部,承担和其他侍郎一模一样的事务,不多做一点,也不少做一点,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他观察了好久,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如果不是掠天惊世骇俗的宣言,他还没有发觉他的真实身份,也根本不可能打破之前的僵局。
奇怪的是皇上的态度,已露病态的皇上,似乎是在默许自己当初赞不绝口并钦点的状元,默许他如此埋没自己的才华--
秋仁仲突然勒住马头,心头窜出一丝寒意--皇上的表现太耐人寻味了,莫非,皇上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爹--”秋劲尧一声轻叫,打破了秋仁仲的失神。
为了早点回府,他们挑了偏僻的胡同准备横穿过去,可是这条胡同却是太过老旧,太过偏僻。
数十个黑衣人围了上来,除了秋仁仲、秋劲尧和文掠天以及几名秋府侍从,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
看这些人的身手,分明是当天刺杀自己的那拨人,他们是谁派来的,老大,老小?抑或,是看似不可能的那位?
他面不改色地坐在马上,秋劲尧镇定自若地挡在秋仁仲面前。秋仁仲皱着威严的浓眉,却没有一丝的惧怕,到底是堂堂丞相。
“爹,这些人脚步轻绝,是顶尖的高手,一会儿孩儿挡住他们,你和掠天先走!”秋劲尧低低地道。
文掠天可是出了名的第一文士,不能动手,正好让他跟着爹,自己也好放心。
哼,正好最近心qíng不好,拿这帮不知死活的开开刀,也好消消自己心头的郁气。
文掠天苦笑,这些人功夫虽高,可是在秋劲尧的掌下能过得了三招才有鬼,除非他放水,可是看他现在脸上的那抹邪笑,这帮不长眼的家伙要倒霉了。
他叹口气,他永远是做老好人的那一个,人家总误会他脾气好,实际上,是秋劲尧他们脾气太不好了,所以对比之下脾气不怎么好的他就可以当圣人了。
“各位大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抢劫不好吧?不如这样,我们把身上的钱主动jiāo给你们,你们慢慢往两边分开,然后各走各路怎么样?”他缓缓开口,温文尔雅,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怎么有这么愚蠢的人,他们一致偏头看向首领。
首领yīn戾黑眸一眯,右手果断一挥,什么废话都没有!
一抹残酷血腥的冷笑在秋劲尧唇边绽放,文掠天叹口气把最佳位置让给了结拜兄弟--啧,有人想送死,他可以成全嘛!
就在一刹那,沉默而蓄势待发的黑衣人突然出手,而秋劲尧已经闪电般抽剑在手,闯进了黑衣人中间!
顿时,刀光剑影快逾闪电,场面霎时混乱,文掠天和他的坐骑处变不惊,倒是秋仁仲的马昂起头嘶叫了一声,不安地刨刨蹄子,却也没有马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