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能是什么样子,爹爹可明示给女儿吗?”无尤还是很不安,她想过各种不同的结果,没一个是肯定的。
纪守中摇头,“最坏?谁也说不上。只是若要动,我的无尤呀,怕是不再坐得稳这个位置了,那边是公主,这边是指婚,这明明就是给圣上自己出了个难题呀。”
“女儿是怕会伤到爹娘。”无尤是怕又伤及无辜。
“世事莫测,谁也说不准,无尤莫要乱想,踏实等着就好。终会浮出水面。”纪守中心中已经做了全盘的分析,这会儿还不需女儿去忧心什么。
正月十五已过,休沐结束,男人们继续开始朝堂部里地忙活了起来。无尤从娘家回来也安心不少,袁氏临出门前对无尤说:这没事找事,没病找病也是一种病,做好自己本分就无愧了。无尤点点头,渐渐也明白了娘亲的心思,想再多也只是伤了自己的身子,何苦呢。善信看无尤回来后好多了,心中也畅快了不少。小日子还是那样平和安逸,绣绣花,打理下小土地,看看书,和柳香瑜随便聊聊,这样很快就到了正月底。
元氏是三天两头的被太后邀着往皇宫里去,一去往往就是大半日,回来还要和安国公在书房待些时候,神神秘秘的,绮晴也不好奇,虽说心中觉得怪。下人们多少有些多嘴的都被阮氏责罚了,渐渐的就不敢再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遇变[VIP]
二月二后,林善信又接到了新的委派,还是去边城。是随军换防并审查武器配备。边城自那次后就安定了下来,加重了防守,外族不敢再轻易来犯。这次善信去边城并没有太多的危险,无尤也放心了很多。加之自己之前私去一次已经给父亲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次实在是极度的任xing了。
二月十日,善信出发去了边城,这次是随军。善信临行前夜里给她说大概就是三两月就会回来,尽量赶在端午之前回家。无尤注意到了这是善信头一次说道家这个词,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让林善信有了不能割舍的念想了。无尤看着院子里还有点冬日未去的枯寂,心中有了一些她自己也说不上的变化。来到这个故明园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来争吵、嬉闹、算计、繁杂……她一一经历着,都是她曾经不会去想象的际遇。
收到兄长的来信,她并没有告诉善信。兄长说:林善信不会仅仅是一个文官,圣上对他多少有一些考验式的期待。关于永安公主,兄长觉得迟早是自己和善信之间的一个祸害。兄长的话直白而浅显,却说中了无尤的担忧。无尤只是在赌圣上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是在赌这一个面子,但是有多大的胜算,这次却真的没有把握。比起赌青若那次,这次她是什么计划都没有。
二月十五,她出门去相国寺一次,她很想再去求一次签。人一旦无主儿时,就会想到这个,虽然她一直宁愿相信人必自救,但是这次她相信求神问卜。在那一刻她明白自己对林善信的依赖到了她自己都不能割舍的地步。这个男人已经住在她的心里,她再也不能如一年前一般做到随遇而安了。她的心已经期盼着这那个男子画下的蓝图,期盼着两个人能厮守到老,不会再加入另一个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和娘亲一般伟大,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相国寺求得签文为:【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水红让无尤去解签,无尤摇摇头,填上香火钱,就出了山门。这签如此明了地说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还有什么好去求解的呢,何苦再听一遍,扰的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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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朝堂传来了大事!左都御史纪守中当面顶撞圣上,触怒圣颜。圣上当朝下令将纪守中绑入大狱。林元机亲自把无尤叫来了书房,把事qíng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然后连说纪御史向来如此,从未被这般,这次圣上也不知是如何了,竟然这样做了。大呼奇怪。无尤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说什么,心中就明白这是看纪家不顺眼呢,迟早会有这么一次,只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公公,无尤求您,让我去见见爹爹。”无尤扑通跪在了林元机面前,无尤清楚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肯帮纪家,必然只有自己的公公了。
林元机忙扶起无尤,道:“你我本是一家人,说不上求,只是事儿刚出来,还不可轻举妄动。等缓缓,也好看看圣上的意思,咱儿才可以再作打算,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