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愤愤地点头:“好…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好…”
说着转身就走。
“站住。”
穆子夜声音低沉的不可思议,但夏笙脾气上来,却是谁的话也不停,反而加快步伐。
“把他给我拦住!”
一声令下,杨采儿带着几个看在旁边的侍卫,起身就窜到夏笙面前,表qíng矛盾的拎着剑挡住道路,企图劝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让开,我不愿意和你动手。”
夏笙冷着脸。
杨采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四目相对,谁也不屈谁半分。
水墨却在旁看得心急,好在随身带着蛊,夏笙自打到了这里,吃的东西可都是她亲自调配,引什么虫,招什么物,好算得很。
瞄着魂不守舍的穆子夜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一丝银光就飞了出去。
夏笙似是有感觉,忽然回过头,却连看都没看清,片刻便觉得全身乏力。
穆子夜恍过神,清冽洌的声音不带半点qíng绪:“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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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最盛的阳光退却了去,窗外的芭蕉叶,从浅浅的绒绿,到墨色。
接近傍晚的时候,嘀嗒,嘀嗒。
清静的幕雨打落到上面。
连成了微凉的水线,顺着叶面流了下去。
转眼如倾盆,迎头直面。
呆坐在窗边的人被这景象弄回了神,散乱的留海上,影影绰绰全是透明雨雾。
穆子夜的手,依然紧握着青玉长笛,终于因为cháo湿而离开窗棂,心里,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紧紧笼罩。
这种烦闷甚至让他产生了某种逃避的yù望。
对于他,从来没有过。
然而警惕却还是没有遗忘,门口似乎有衣物的摩擦声,他立即抬头,见是穆萧萧,又转身坐在了桌旁,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穆萧萧面无表qíng的进屋,她的面纱,脱落了就再没有戴上。
而今天,在青萍谷见了她真面目的小姑娘们,全都大惊失色。
并不是因为丑陋,实际上,穆萧萧非常美丽,配着她雍容而高贵的气质,简直光华四she。那是种在岁月中沉淀的jīng心动魄。
诡异之处在于,凡是见了穆萧萧的姑娘,不出意外一定会想到一个人。
一个如果没有了穆子夜,便足以艳冠天下的年轻人。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相似,确实非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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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怨我吗?”
穆萧萧站的笔直,看着儿子落寞背影缓缓发问。
“没有。”
“是我不该回来。”穆潇潇长叹了声:“但是子夜,这件事,你做的对吗?你是在报复…还是因为他和他有着相同的容貌?”
穆子夜闻听此言,蓦然回头,俏脸上有着半丝惊慌,和满满的茫然。
华丽的厢房,静到极致。
许久,他清晰地说:“我唯一的遗憾,不过是他身上的血脉证据而已,我没有骗过夏笙,也不会骗他。”
穆潇潇沉美的神qíng掺杂了隐隐动容。
她优雅的走到穆子夜前面,慈爱而无奈的看着他。
忽而,她已经有了苍老痕迹的手,扶住了他的头,搂入怀里。
穆子夜怔住。
娘很少对他亲昵,长大了,就更没有过。
但很快,他找到某种安全和支撑,他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知道吗,我生平最后悔的事qíng,便是有了孩子,你们,是上天对我永不停息的嘲笑,看着如同夏花般灿烂的面容,想到是因为幼稚的诡计而降生世间,我就心如刀割。娘这一辈子,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总是不够善良,更不懂得宽恕,子夜,你的xing子,和为娘的分毫不差啊,是娘害了你,抛弃了你,把你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时过境迁,那些妄念我也不会再想了,若还有放不下的事,就是愧疚,对于骨ròu的愧疚。”
穆潇潇嗓音低沉的说着这些话,至最后,已然哽咽:“夏笙却不是,我有时难以置信,他凭空之中哪来得那些剔透的品xing,像南海的阳光,温暖又gān净。他是我的安慰。初见那孩子,娘不喜欢你们这样乱了伦常,但五年的囚居,他对你却没变过丝毫,子夜,你不相信他吗?这世间,会有比隐瞒和逃避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