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阑立刻道:“无妨,我也换到另一间房便罢了。”
乔老者点点头,杜小曼看着chuáng上的孤于箬儿:“但是……”
时阑道:“要是你趴下了,孤于姑娘可就真没人换药了。乔院主已着人去喊他家中的仆妇过来了,大概中午就能到,你不必担心。”
原来那位乔姓老者竟是书院的主人,杜小曼意外之余,坚持地说:“那喝药之前,我先在这里待着。”
时阑叹了口气:“好。”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抖开裹到杜小曼身上。
杜小曼赶紧说:“不用吧。”眼下天还挺热的,那毯子厚实柔软,花纹五彩斑斓,十分有异域风qíng,肯定不便宜,也不知是时阑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还是书院的配置,她现在身上可不比要饭的gān净多少。
时阑按住她:“听话,裹着。”
杜小曼坚定地拒绝:“弄脏了,不好洗。”
古代又没有洗衣机,在这里可没人帮她洗衣服了,她知道手洗的痛苦。
时阑更坚定地用毯子硬把她严严实实裹住:“脏了,我洗。”
杜小曼立刻裹着毯子坐下了。嗯,好吧,太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太好。
房门响了两下,一个梳着抓髻的小童捧着托盘站在门外,低头稚声道:“院主让我来送早膳。”弯腰把托盘放在门口,嗖地转身跑了,一直没抬头。
杜小曼要站起身,时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起身到门外,端过托盘。
托盘上只有两碗白粥,两小碟一模一样的咸菜,还有两个包子,两方切成三角形的菜饼。
时阑道:“孤于姑娘上午不宜进食,我们先吃吧。”
杜小曼点点头,她闻见包子味儿,顿时就觉得饿了,大脑还没下达指令,手已经本能地抢过了一只大的,送到嘴边时,才稍微恢复理智,赶紧向时阑笑笑:“这只……比较大一点,你吃么?”
时阑望着她,表qíng又带上了些无奈:“不用了,我吃小的就行。”夹起一方菜饼,放到杜小曼的碟中,“来,掌柜的,这块大饼也给你。”
杜小曼咬了一口包子,含糊地感激道:“时书呆,我忽然发现你很有品德!要是我还有机会开酒楼,一定给你涨工资!”
时阑点头:“好,好,你先吃,别噎着。工钱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也不知是书院少盐还是怎么的,杜小曼吃完包子,觉得香是香,就是太淡了,再尝了一口菜饼,依然寡淡无味,就了一口咸菜丝,竟然也不算咸,粥有点发苦。
她不由得说:“要是有一碟辣酱就好了。”
时阑皱眉:“居然还想吃辣?你这是发热烧的,嘴寡。嗓子还没好全,又染风寒,辛辣油腻,最近碰不得了。”
杜小曼只好悻悻地吃完了饭,时阑让她到一边裹着毯子坐着,自己收拾碗筷,居然还拿了一块布巾,要帮她擦嘴。
杜小曼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时阑没撞到头吧?她一早发现时阑有点不对劲,举动ròu麻兮兮,说话时更像嗓子眼里喊了一块猪油一样,腻得令人发指。
她后退一步,盯着时阑:“你……还好吧,你真的是时阑吧?”
时阑握着布巾的手僵了僵,苦笑一声:“看来吾想多涨点工钱,不那么容易。”
门外咳嗽一声,刚才的那个小童又出现在门口,捧着一口药煲,一摞药包,依然低着头道:“院主让我来送风寒药。煎半个时辰,晾半刻钟后服下。”
时阑接过药,小童向他讨要碗筷,连刚才送饭时的托盘一起端着,又一溜烟地走了,至始至终依然只站在门口,且不抬头。
这孩子挺古怪啊。
时阑拆开药包,到院中舀了水煎药,向杜小曼道:“掌柜的,喝完了药,你就得回房去睡了,待发了汗,祛了风寒,再照顾孤于姑娘不迟。”
杜小曼道:“我总得等你说的仆妇过来,箬儿也要吃药吧,否则……”
她话没说完,那个小童又出现在门口:“受伤的那位客人的药,院主命我送来。即刻服下。”
时阑去接药碗,杜小曼终于忍不住问:“小朋友,你怎么不进来呀?”
小童挺起胸脯,却依然低着头,涨红了脸道:“这位婶婶,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小子虽尚年少,仍不可违背教训。请婶婶不要再同小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