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对面墙上,跃下数道身影,翻滚向前,一条条钩索,抛向马腿。
白练bào出车厢,谢况弈飞身而出,剑气如流星落虹,刷刷斩断钩索。
箭雨再落,谢况弈身形一转,撞回车厢。又几道人影扯着一张大网,自树上向马当头罩下!
谢况弈剑光再出!然刚一冒头,不得不反手自护,密密箭雨利器疯狂落下,竟完全不顾及那些扯网绊马腿的人。
太急!太密!无可挡避!
谢况弈只能再撞回车厢内,扯网抛索之人,转眼已如豪猪,但那张网,却是在扯网的几人被飞箭cha满的同时,套上了马身!
马顶着大网,继续前冲,然大网的几角皆牢牢固定在路旁的大树及墙上,猛冲的马被狠狠勒阻,前蹄高高抬起,厉声长嘶。
嗖嗖嗖!
又是箭,这次却是一根根带火的箭,夹着桐油的气息,扎向车壁!
即便你是铁打的车,铜铸的壁,也要将你化成汁,烤成浆!
“住手!”
“住手!”
裕王府的大门处,同时响起两声怒喝。
“何方逆贼,竟敢在裕王府门外擅动兵戈,裕王殿下在此,还不……”
嗖嗖嗖!
数道箭矢寒光,竟循此声,直向大门方向扎来!
几条身影跃起,扫落飞箭,手执兵刃的护卫自门内涌出。
“住手!右相大人在此,何方逆贼竟敢行刺裕王殿下!”
箭雨寒光陡停。
似乎刹那间,天地便寂静了。
但瞬间之后,又bào出一声响动,谢况弈自车厢中跃出,扑灭马附近的火焰,斩断网绳,挽住惊马,侧身看向大门方向:“裕王殿下果然平素没做好事,这些该不是奉命前来送你上路的吧?在下不过偶尔路过,却被牵连如斯。”
秦兰璪看也不看他,只瞥了一眼宁景徽道:“看来宁相的面子,远远大过本王。那如斯局面,便由宁相看着处理吧。”转身走回大门内。
谢况弈露牙一笑:“那么没在下什么事了吧,算了,被牵连是我倒霉,就也不提什么赔偿了,告辞!”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留下大敞车厢与一地láng藉,得得而去。
果然是调虎离山。
yīn影中,几道蓝色身影无声无息地离开。
“逆党狂徒,丧心病狂,可留二三活口,凡yù抵抗者,一律就地正法。”
宁景徽简单吩咐完毕,亦转身返回裕王府内。
“宁卿竟不去缉拿乱党?”秦兰璪遥遥在廊下等待,“唉,真是不将孤放在心上。”
宁景徽躬身:“王爷恕罪,臣无缚jī之力,与侍卫一般出动,徒然添乱罢了。”
秦兰璪笑笑:“孤是同宁卿开开玩笑罢了,怎就真的称罪起来?”侧首吩咐身边侍从,“速备一席,孤要向宁相把盏赔罪。”
侍从应喏,宁景徽再躬身:“王爷此言折杀!臣万不敢领!行刺一事的确蹊跷,臣须回衙门责大理寺速查。望王爷恩准臣先告退。”
秦兰璪再一笑:“也罢,那酒便等着宁卿下次得空来时再吃。”
“下马!出城作甚?”守城兵卒横起手中长矛。
卫棠下马,抱了抱拳:“娘子产后虚弱,yù送至岳母家调养。”怀中掏出文牒。
兵卒接过看了看,瞧了瞧暂被横放在马背上的女子的脸,一摆手:“走吧。”
卫棠道谢收起文牒,翻身上马扶起马上的女子,一抖缰绳,出得城门,转驰上小道。
树叶沙沙,树梢上一阵银铃般嬉笑。
“有这样能gān的属下,难怪谢少庄主肯以身为饵,行调虎离山之计。”
随从打起垂帘,宁景徽踏入车轿。
早已候在车中的男子立刻单膝跪地:“禀相爷,果不出相爷所料。”
宁景徽微微颔首:“可已出京城?”
男子垂首:“尚未得回信,但请相爷放心,属下等定将唐郡主带回。”
树叶纷落,蓝影携叶而至!
卫棠抬手挥出黑点,蓝影闪身躲避,黑点陡然炸开,冒出浓浓白烟!
蓝影拂袖挥开烟雾,但觉头晕,忙屏住呼吸。地面上卫棠缰绳再抖,马驰如飞!
嗖——
一点红光带着刺耳啸声自树林中起,飞入天空。
数张网凌空而降,数道挠钩骤出糙丛,斩向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