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_作者:大风刮过(44)

2016-09-30 大风刮过

  这几个女子腰间cha着拂尘,配着宝剑,既有些像江湖侠女,又有点像道姑。她们走向那个卖镯子的摊子,摊旁的人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低着头匆匆走了,拥挤的四周一瞬间变得很空旷。

  几个女子绷着冷冰冰的神色,其中一个拿起杜小曼刚刚看上的那只镯子看了看,也不问价钱,直接丢了一块碎银在摊上。摊主拾起银子,低头哈腰一叠声地道:“谢谢仙姑打赏,谢谢仙姑打赏……”这几个女子看也不再看他,径直走了。

  杜小曼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几个女的是什么人,看起来和皇亲国戚差不多。”

  周围有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满脸惊恐地瞧了瞧杜小曼,缩着脖子闪开。一个烧饼摊前,有个大婶正在训斥在她脚边打滚撒泼要烧饼吃的孩子,抬起巴掌狠狠地煽下去:“哭!叫你哭!半夜里长毛老姑把你个小崽子抓进黑窟窿!”

  那孩子立刻倒咽了两口气,不哭了。

  长毛老菇?民间传说的一种蘑菇妖怪?

  杜小曼和绿琉碧璃在集市中逛到中午,找到几家卖碗碟的小摊,询问了价钱,相中了几套,准备等过两天就来出手。有几家木匠铺也很不错,店铺前摆的窗扇花样都很jīng细。

  近中午时,杜小曼和绿琉碧璃从市集中抽身,再到酒楼去吃饭察看。临街上有家酒楼外表十分气派,杜小曼敲着扇子道:“先去这家!”

  刚走到门前,酒楼的门里砰地摔出一个人。

  那人跌了个狗啃泥,模样十分láng狈,一边挣扎爬起身,一边絮絮叨叨道:“你这店家,欺人太甚!吾不过是无钱付账,所谓猛虎也有落困时,大不了吾不嫌自贬身价,替你们洗盘子擦地。出手伤人,rǔ我斯文,非君子行径。”

  两个小伙计卷袖子站在门前,大声道:“没钱付账敢进酒楼?今儿我们掌柜的心qíng好,不与你这个穷酸计较,再罗嗦下去腿打断你的!”

  那人仍絮絮叨叨地拍着长衫上的灰尘。他的这身长衫上补着五六个补丁,洗得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乱糙一样蓬在肩头,头顶却还似模似样地束了块方巾。

  小伙计不屑地淬了口唾沫:“方才怎会放了这么个玩意儿进店!”接着脸色一变,打起帘子,对着杜小曼几人热qíng招呼,“几位客官,要吃酒么,里边请。”

  被丢出的那个破烂书生摇头大叹一声:“狗眼!真是狗眼不识真君子!吾进你们店是看得起你们!”对杜小曼拱了拱手,“这位兄台,此店恶犬甚多,兄台一表斯文,还是不要入内为好。”再摇头大叹世风日下,慢吞吞地走了。

  杜小曼进了酒楼。店内装修的大气豪阔,小伙计们也训练有素,嘴巴像刚喝完猪油一样,说话又滑又快,态度殷勤,腿脚灵便。

  开酒楼,服务生也很重要。

  这一天又逛了个腰酸腿痛,但收获甚丰,刮到了不少宝贵经验。回到客栈时,张掌柜派了那个无jīng打采的小伙计来送口信,他已经把所有的家当搬走,三月二十六,杜小曼正式接手了那家破酒楼。

  酒楼的前名叫做寒梅居,一听名字就寒碜又小气,怪不得总做不起来。杜小曼准备给酒楼起个气派又抢眼的名字。张掌柜将钥匙jiāo到杜小曼手里,又领着她里里外外看了一边,确认房子完好无缺。

  张掌柜离去后,杜小曼站在酒楼二楼俯瞰楼下,蓦然生出一股自豪的心qíng,从今天起,这些地方可全是她的了。

  一楼的大厅里站着三个人,讨好地看杜小曼。一个是这座酒楼里前任的第一千零一个大厨曹师傅,另一个是给曹师傅做下手的打杂小工小三,还有那个无jīng打采的小伙计胜福。

  绿琉轻声在杜小曼耳边道:“他们还想在这家店里做下去。”

  曹师傅说,他从这家酒楼刚开张就开始在这里做事,十分有感qíng,而且他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若丢了饭碗,全家就只能去街头要饭。说得时候两个眼泡中蓄满了忧伤的泪。

  小三说,他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幸得以前的张掌柜收留了他,现在如果不在这个酒楼里做,他实在不知道该到何处去,这个酒楼就是他唯一的家。说这段话的时候,小三几次哽咽不能言语。

  胜福说,他自幼无母,老父好赌,将他家赌得倾家dàng产外加欠了两肋骨的债,日日债主bī门,不得安宁,全靠他在这里挣几个钱接济家里,到现在二十好几还没有媳妇。如果没了这个饭碗,他和他爹就只有在喝完西北风后被债主抓去剁成人ròu包子,或者扔进臭水沟里,死了也无人收尸。一边说,一边涕泪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