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初,刚把他从街头接进玉府之时,说什麽也难以接受这个顶著白杳的皮相却又截然不同的阿白,一看见他就难免忆起前尘旧事,心里会酸涩得难受。而如今在一起久了,渐渐习惯了阿白的样子,也认命了,只当从前的白杳已然离去,将那些功过是非与身外之物全部都带走了,只剩下最纯粹最乾净的本元,这就是阿白,纤尘不染,最值得疼惜与呵护的阿白……正如他如今的名字一般,一片空白的阿白。
无论如何,他在历经千帆以後,还能脱胎换骨,返璞归真,或许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如此,玉长揖又不禁勾起了唇角,反手握住那只沾满泥土的大手,就这般拉起这身量高大还留著胡茬的孩童,在霞光绚烂的天空下,沿著芦花盛开的田陌缓缓归去。
“走罢,阿白,我带你回家,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人了……”
直至回到家中,玉长揖让人备好了热水,要让摔得一身是泥的阿白沐浴更衣,阿白却还紧紧攥著他的手不放,眼巴巴地盯著他,“长揖,别、别走,别丢下阿白!”
“阿白听话,自己先乖乖洗澡,我只离开一会,去去就回,好吗?”
“可是、可是长揖才说了,不会再丢下阿白一个人……”
“我不是要丢下阿白,我是去让人给阿白做最爱吃的栗子羹,待你洗乾净换好衣裳,就正好可以吃了……”
“不、不,阿白要长揖,阿白不要栗子羹!”
“阿白……”
看他这般仓皇不安,想来这几日在农庄定然受了不少委屈……玉长揖不由得心软了,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终於不再坚持,“那好罢,我留下来帮阿白濯发便是。”
阿白这才稍微放了心,忙自己动手去解开身上脏兮兮的布衫,又脱掉里面的衣裤与鞋袜,唯恐长揖跑了似的,一边手忙脚乱地脱著,一边还时不时地抬眼去看看长揖还在不在。
玉长揖却极力撇开眼,难免有些不自在,阿白虽然心思单纯得如同幼童,但那副皮相与身躯毕竟还是白杳的,有著成熟男子的特徵与体态,即使突遭变故以後瘦了不少,也还是宽肩窄腰,有著肌理分明的精悍与修长……
罢了,同为男儿身,又何必如此拘谨?
於是让他脱光以後坐在浴池沿边,自己则亲手挽起衣袖,目不斜视地去为他解开发髻,这头发几日未洗,又沾上了泥土和草叶,梳理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忽而发觉乌黑的发间有什麽一闪而逝,仔细看去,竟是一缕白发……
正值壮年,缘何就早生华发了?莫不是以前算计太多,思虑过重,平白空耗了年华?
如今算起来,初见已是十六年前的事了,而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竟然都快两鬓斑白了,当真是人生如梦,白云苍狗啊……
玉长揖怔怔地看著那缕白发,直至阿白回过头来唤著他“长揖,长揖你怎麽了?”方才回过神来,但手上的檀梳却不慎滑落,啪的一声落入浴池之中,水花四溅,阿白赶忙跳下水去捡,却将整个头都埋进水中,恨不得整个人都扎进池底。
玉长揖慌忙在池边唤道:“阿白,莫捡了,快起来!小心别呛水了……”
可惜为时已晚,水中的阿白已经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呛得满脸通红,好不痛苦!玉长揖情急之下,顾不得脱掉身上的衣衫,就赶紧跳进池中,极力抱起比自己沉重的阿白,让他靠在池沿边,用手拍抚著他赤裸的胸膛,助他尽快把呛进去的水弄出来。
待阿白好不容易才稍微缓过一口气,慌乱无措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一眨不眨地看著近在眼前的长揖,那如画的眉眼,微启的朱唇,玉白的颈脖与优美的锁骨,还有正与自己隔著一层湿衣紧贴在一起的、不断起伏并散发著潮湿体香的身躯……
眼看著阿白恢复正常的脸却又重新变得通红,连呼吸都渐渐急促,玉长揖忙问道:“阿白,你怎麽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长、长揖……阿白的下面,涨、涨得好难受……”
作家的话:
大哥与阿白的番外继续待续。。。。(还有完没完啊?摔!)
多谢coh1127亲为这俩麻烦的家夥送上的礼物和祝福,争取下章能炖点肉吃,麽麽
☆、(15鲜币)【大哥VS丞相】番外三:落叶
玉长揖一怔,这才发觉水中有个滚烫坚硬的东西,正隔著湿衣抵在了自己腿间,蠢蠢欲动得几乎想要把那薄薄的衣料磨出个洞来。
懵懂无知而又不通人事的阿白,竟然……情动了?!
玉长揖不禁红了耳根,慌忙松开阿白往後退了两步,有些尴尬地垂下眼,不敢去看阿白此时慌乱无措而又愈加灼热渴求的眼神……不,这应该不是情动,只是这具成熟男子的躯体,在受到摩擦与刺激时下意识的反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