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胡说!”庄净榆脸色煞白,气得浑身直哆嗦,紧攥著双拳都想打人了。
“公子!”青苔上前拉著他,“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庄净榆狠狠瞪了罗怀仁一眼,忽然发足往外狂奔。
罗怀仁跟在後面,出门时将门口的花瓶重重的砸了一个,“这他妈的叫什麽事!老子又不是大罗神仙,次次都能救命!”
末了,又补上一句,“这钱找尉迟睿那王八蛋赔!”
喷火龙走了,青苔赶紧拎了庄净榆的包袱也追了出去。
“你怎麽还不走!”雪梦板著脸直接赶还傻站在厅里的赫连明光。
忽地,他也抓起一只花瓶恶狠狠的砸在地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儿当什麽了!都滚!”
赫连明光看得目瞪口呆,这大洪朝的美男子,脾气还都真不小。
风从庄净榆耳边呼啸,房屋街道一一从眼角的余光中掠过。好象有根无形的鞭子一直在後面驱赶著他,快点,再快点!
街上行人诧异的望著这个大白天里就用轻功飞檐走壁的男人象阵风似的倏忽而过。
咱们京师藏龙卧虎,什麽能人异士没有?京城的百姓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後面有一位拎著包袱在追,地上还有一位衣饰华丽的男人骑著金辔银缰的枣红马也去往一个方向。
这是在干嘛呢?捉拿江洋大盗?还是江湖人士大决战?
大夥儿的好奇心被充分的调动了进来,沿途卖茶叶蛋的张三、挑货郎担子的李四、开杂货店的王五等人自发的不断通报著最新情况,直瞧见他们三人都进了永安侯府,这才告一段落。
原来是侯门秘辛啊!管他到底是寻仇记还是寻情记,反正都给京城百姓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後八卦谈资。
小榆钱儿的屋子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丫环小厮,乱哄哄的忙碌著。见庄净榆冲进来,自动闪开条道来。
抬眼就见尉迟睿那混蛋坐在床边,专注的盯著小榆钱儿,却是脸色铁青。
眼睛往下,那小人儿面无血色,如白蜡一般,眼角还挂著泪痕,死气沈沈的躺著,仿佛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庄净榆一下子只觉得好象什麽东西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挖去了一般,全身的热力也被吸干了,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见他跌跌撞撞的进来,尉迟睿什麽也没说,挪开了一半位置。
当庄净榆颤抖冰凉的手指抚上小榆钱儿同样冰冷的小脸时,整个人都支持不住了,一下跌坐在地。
脑子里支撑他最後一点力气的那根弦一下子崩断了。
他死了麽?他怎麽能死!
庄净榆只觉整间屋子都开始晃动起来,天旋地转,他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听不清了。
他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色变得和小榆钱儿一样的白。动了动嘴,他想说话,却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
“救救他,你们快救救他啊!”他心里又急又气,蓦地只觉嗓子一甜,两眼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尉迟睿眼睁睁的看著一口鲜血从庄净榆的嘴里直直的喷了出来,然後他就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可即使如此,他还不忘紧紧的将孩子护在怀中。
庄净榆晕倒前的眼神让尉迟睿很是震撼,而更加震撼的是,小榆钱儿在他的怀里,一直紊乱的气息竟然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怎麽会这样?他想不通。
以前儿子每回生病,只要在他怀里,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但从昨晚孩子发病起,他怎麽抱著也不见效了。
罗怀仁来诊治了半天,却是一口汤药也灌不进去,气得破口大骂,问了庄净榆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他来了,还真有效,甚至──比自己都有效。
尉迟睿忽然有些不快,他和孩子才呆几天,为什麽小榆钱儿就已经开始偏向他了呢?这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他不允许别人在孩子心目中占有比他更重要的地位。
他想把孩子从庄净榆怀里夺走,可稍稍一动,那两个人就象有磁力吸引似的,反而黏得更紧。小榆钱儿更是皱著小眉头,拼命往他怀里拱。
这个小叛徒!
尉迟睿暗骂著,手却温柔的轻抚上了二人紧贴在一起的面颊,顺著眉梢直落到唇角。
小榆钱儿很象自己,可仍有几处,鲜明的留著他的烙印,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
老管家东叔站在门口,瞧著自小带大的侯爷盯著床上的一大一小时而叹气,时而不悦,时而目露迷惘之色。摇了摇头,本想进来说些什麽,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儿子都这麽大,还一点长进都没有,让你自己纠结去!
第二二章 自荐为师
当庄净榆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