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等雪停了我送你回去。”
“娘亲叫我囡囡,父亲也是,家住京安,你呢小哥哥?”
小女孩摸摸脸上的雪水,季旆连忙烤热了手捂住小女孩的脸,所幸她的头埋在雪里的时间不算久,要是一个小女孩的脸就此被冻伤,那毁的可就是她的一生。
“我....”季旆顿了一下,“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告诉你,我现在去打只雪兔给你充饥,不然还没出雪山,你就要城饿死鬼了。”
他煞有介事的比了个鬼脸,小女孩瑟缩了一下,让他快去快回,还有,不要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了。
季旆再三保证之后才得以脱身去打雪兔来。
原本季旆以为小女孩会阻止自己去打雪兔,毕竟雪兔那么可爱,但是小女孩却一脸口水的看着自己手中正在烤着的兔子,一时之间觉得这小姑娘一点都不软糯了。
但他也不喜欢软糯的女孩子,最起码的坚强,她该有。
吃了兔肉,喝了点雪水,小女孩的精神也上来了,这漫天的白雪之下,季旆也无从分辨这会究竟会是什么时辰,但无论如何,两个人都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小女孩兴高采烈地扑到了他的背上,季旆心想,敢这么直接扑到南唐太子背上的也就囡囡你这么一个人了。
小女孩的脸被季旆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这雪里夹着雨裹着风,若是再冻上,真的就挽救不了了。
季旆顶着风雪顺着往下走,小女孩趴在季旆的背上不知所云的一直再讲话,但是季旆一句话都没听清,沿着山路往下的时候,季旆腰间的银铃被树枝勾到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在雪地里散开,小女孩一下子变得有些兴奋。
季旆一边要稳住脚下,一边还要防止小女孩从自己背上滑下去,他顿住脚,喘匀气后,继续往山下走去。
小女孩这会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第十次问他叫什么名字,季旆无奈,只得轻声回答道:“季怀拙。”
小女孩这会满意了,她揪揪季旆的衣裳,在那身洁白如雪的衣裳上,留下了一串鼻涕泡。
这天,真的很冷。
顺着往下走,走到一处石碓上,季旆将女孩放在石块底下,自己往树上爬去,发现在不远处,有几缕烟雾弥漫。
也许是个小村庄。
他跳下树,背起小女孩,健步如飞的朝着刚刚的方向而去。
就在快要进村的时候,季旆突然发觉眼前一阵炫白,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小女孩没感觉到季旆的身子僵了一下,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
季旆脚下不稳,往前栽去,小女孩被甩了出去,似乎被磕到了,季旆听不到他的声音,很快,周围便安静了下来,季旆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眠山,父皇也在,但自己的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怎样了,也没人告诉他那个女孩怎样了,直到他见到了秦似,见到了她鼻尖那颗若隐若现的红痣,他才安了心,原来那个小女孩,活下来了。
之后对秦似的维护与好奇,季旆心想,自己只是想要补偿那年自己没有将他安全送回京安而留下的愧疚吧。
他记得秦似,一直都记得,可是秦似似乎并不记得他,还做了跟他最不对付的堂兄的正妃,这命运可谓弄人。
自己几次暗中往广平王府去,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她过得如何,只是这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太多,直到那次季遥松了口,自己再推波助澜,顺理成章的,让秦似离开了那个并不属于她的地方。
北月和赵鄞呈看着季旆久久地陷入沉默,也不敢出声打破这诡异的静谧,只能等着季旆自己出声。
季旆抬眸看着赵鄞呈和北月,将过往的事情告诉了他俩,这俩在震惊中回过神,却又觉得可惜,好不容易见季旆会如此待一个人,还以为是情愫暗生,却不曾想不过就是儿时的愧疚罢了。
“行了,快去传膳,孤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