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类_作者:谈树(429)

2020-05-07 谈树

    三思头发上顶着几片叶子,晃了晃手里的印章,见到虞知行枪上的血迹:“你杀人了?”

    虞知行道:“吓唬一下而已。这些不扛刀兵的文官,真不经吓。”

    焦浪及看见上游竹筏冲下来,在虞知行背上掴了一下:“少啰嗦,等他们回过神追上来就死定了。”

    竹筏飞快接近,上面两个人站起来冲他们招手。

    三思瞟了一眼后方山头上逐渐冒出来的追兵:“哈哈,我先走一步!”

    言罢脚尖一点,飞速掠向河面。

    卫三止一伸手,将点在竹筏边的三思拉了上来。

    虞知行和焦浪及紧随其后。

    在焦浪及落下时差点被掀翻出去的卫三止:“牛头你可减减肥吧!”

    “放屁。”焦浪及踢了他一脚,差点没把他再踢下去,“老子这都是腱子肉!”

    竹筏顺流而下,将气势汹汹追到河边的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登封刺史蓄养私兵果真不假,这回可抓到把柄了。”卫三止接过三思手里那方印章。

    三个月前,三思和虞知行将裴宿檀给他们的木匣子分别交给了家中长辈。

    岑明打开,里面是一枚破碎的玉佩,拼凑起来可见上面有个“侯”字,下面压着一封誊抄的检举密函复本——是数十年前检举当时魏王和本朝勋臣山东兵马大总管侯俊吉密谋篡权的密信。

    而送到虞知行他爹——正以侍郎之身代行户部尚书之职的虞呈祥手上的那只匣子,打开竟是一抔米。

    这显然别有深意的两件东西不约而同地牵动了长辈们的注意,既然已经有人给出了提醒,那么早鸟自然要先动起来。

    于是三个月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放下竹篙的展陆向三思递了张帕子让她擦水:“我们打听了一下,城中的米价涨到了六文,周边有些地方要更贵些,甚至到了八文一斗。”

    虞知行:“还不算特别贵,但比起前两年可贵太多了。这势头不妙。”

    “山匪多了,粮不好运。”卫三止道,“此行我们还打听到另一件事,你们可能会有兴趣。”

    他看向展陆。

    展陆有些局促,道:“也就是……我一直在查师父遗言中说到的事,因为肖登云公子来少林后师父便圆寂了,我总觉得……”

    虞知行敏锐地道:“你觉得登云得到的消息与夏侯家那桩事无关?”

    “是,我其实始终很在意师父遗言中提及的第三条,此事显然与耿家主指控的那些风流韵事无关。而就我对师父的了解,他说的一定是一件更严重的事。”

    广悟大师圆寂前留下的遗书中,除了第一第二悔,还有“三悔自负擅专,不辨是非,不持刀然造杀孽,偏听信使人蒙冤屈”。

    展陆道:“所以……我最近打听到一些事,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我……”

    “我来说吧。”卫三止拍了拍展陆的脊背,善解人意地道,“事情是这样的,这小子在去找裴宿檀的时候被我撞见了,他吃了个闭门羹,后来我们找到那条街附近的住户,包括一个在那条街上要饭要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听了一耳朵。”

    故事东拼西凑,大约发生在十二年前。

    宅子上挂着的匾额是“裴宅”,听说主人叫做裴檐,是一名待官多年的进士,家中的夫人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姓荆名愁,似乎在江湖上还有些名声。

    这位夫人是带着女儿改嫁来裴家的,裴檐在家多年,仕途上没有什么建树,家中有些小田产,还算能过日子。人们说他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老好人,却对妻子特别好。

    荆愁刚嫁进来的那段日子,人很憔悴,不爱说话,也不爱见人,裴檐却处处悉心照料着,外人看着夫妻感情很好,不久家中便添了男丁。

    荆愁带着来的女儿叫做同她的母亲一样长得美貌,生性温柔,越长大越出落得亭亭玉立。男孩也长得好,小时候秀气得像个女孩子,姐姐常常会给他穿女孩子的衣裳,扎女孩子的小辫,带出去就说是自己的妹妹。男孩有时候会因此生气,但姐弟俩的感情还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