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徐小平闻此更加莫名。
“玉家在楚国的几处资产,”月无牙戏谑道:“养你是一份银子,日后给荀木和玉清置备彩礼,不也是需要银子?”
彩礼......
徐小平的脸瞬时垮了下来,他道:“什么彩礼?”
“人总要生儿育女,荀木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月无牙转向荀木道:“几月前见得那位常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回楚国后你要是答应她,我便做主为你操办婚事。”
荀木道:“倘若遇见合适的人,荀木会告诉公子。”
徐小平面色已是像冰一样冷,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让他娶女人,他怕是无能为力。”
月无牙道:“为何?”
徐小平话是对月无牙说,眼睛却直直看着荀木,道:“你问都没问过,怎知他不是喜欢男子呢?”
荀木侧脸对着他,垂眼道:“女子。”
“哦,”徐小平咬着唇内的软肉,道:“不一定。”
气氛无端僵持,月无牙拽过徐小平,将他抱进怀里,捏着他的脸道:“张牙舞爪的,你现在是要吃谁。”
徐小平抬起头,看着月无牙道:“若是真有荀木能看得上眼的,他带给你看,那就让我也看看,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干净的。”
月无牙对荀木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荀木道:“他妄言。”
月无牙又对徐小平道:“若是荀木真得成婚了呢?”
徐小平倏地抓紧月无牙的胳膊,面上却笑道:“好事一桩,赶紧打发他走了事。”
他看着月无牙,余光里尽是垂首沉默的荀木。
但凡是他徐小平认认真真要过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人,都别想让别人拿去。
更何况当初是荀木抛弃他,他徐小平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对荀木放手。
这人本就是我的。
徐小平舔了舔唇,荀木忘了便忘了,他种忘情蛊进而忘了自己,那便证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改日向他示好,定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待自己哪怕月无牙已经回来了,他也偏要这么做。
他习惯了荀木只看他一人,只对他一人温柔,如今这般冷淡,真是叫他心内百抓千挠般痛苦,夜不能寐。
徐小平缩进月无牙怀里,眼睛再次转向荀木。
荀木仍不抬头看他。
迟早让你眼里只有我,徐小平别过眼,心内恨恨地想。
只要自己不放手,谁都别想抛弃他。
“你不想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徐小平端坐在马车一旁的荀木,状似无意道。
此时正是傍晚,月无牙在另一辆马车内为玉清梳理内力,马车只有荀木和徐小平两人,荀木闻此淡道:“不想。”
徐小平一哽,半晌眯眼道:“你说你种了忘情蛊,却偏偏忘了与我朝夕相处的两年,便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许是与你有关,”荀木转向徐小平道:“但既是我自己种下情蛊,那便是我自己要忘记,如今为何还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小平看着他道:“不想知道你想忘得人是谁吗?”
“总不会是你,”荀木道:“你与公子关系亲密,我自不会逾矩。”
徐小平凝起冷笑道:“我若说就是我呢?”
荀木静默看他,半晌道:“不要再这样戏弄我。”
徐小平道:“不管你信与否,我说得是真话。”
荀木收回目光,眉眼间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倦,不再看徐小平。
徐小平最受不了的便是荀木这般待他,便像是当初第一眼他认真打量荀木一般,待自己生人一样冷淡生疏。
徐小平咬牙,兀地靠近荀木,握住荀木的手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你我生死相依的两年,能让一只蛊虫搅得一干二净,人会说慌但心不会,你看着我,便一点感觉都没有?”
荀木使出几分力气挣开自己的手,面目冷淡。
徐小平被他逼得颤声道:“你说啊。”
荀木不语,掀起车帘矮身准备离开马车,徐小平却自后抱紧他,一下子涌出的泪水沾湿荀木的后背,徐小平道:“荀木你看看我,你现在这样对我,我真得好疼你从前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荀木向后看了一眼,果见徐小平面色灰败,唇瓣不知何时已变得青紫,荀木无动于衷,掰开徐小平的胳膊道:“自重。”
徐小平面色比之方才更加灰败,他向后颓废地倚着车壁。
荀木犹疑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并不好,你现在突然这般让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徐小平弯腰痛苦地掩面,压抑道:“你忘了,但我却什么都记得,我看见你便觉得难过,我真的......真的是恨不得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