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蟒蛇陪月无牙和玉清渡过漫长二十余年,又两次将自己从那个闭塞阴冷的蛇谷里拖出来,它虽不懂人语,却值得徐小平将它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甚至是重于人的存在。
梁觅秋转过身,坐在地上一直等眼睛恢复,才侧头看身后的徐小平和蟒蛇,徐小平已停了絮叨,沉默地为蟒蛇擦着鳞片。
他记得徐小平是怕蛇的。
梁觅秋双手撑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我去镇里取药去了,还买什么么?”
“租辆马车从大道回来,过几天我们走。”
“我们?”
“嗯,”徐小平道:“带你一起去苗疆。”
为什么要带他去,为什么要去苗疆。
梁觅秋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先纠结哪一个,但又想到自己的银子还都在这个泼皮无赖手里,自己还能去哪儿,只能撇了一下嘴,往山下跑去。
徐小平看梁觅秋走了,才放下手里的旧衣,任欢欢在水里翻腾着,去温泉里洗了个澡,把脱下来的脏衣服踹到角落,赤身裸体地走进屋子。
荀木最近已能下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看见徐小平走进来,荀木微皱着眉,别过脸。
徐小平爬上床,示意性地拍了拍床。
荀木放下茶盏道:“梁觅秋下山了?”
“嗯。”
荀木走到床边,脱掉外袍,欺身而上。
徐小平被荀木撞得上下颠簸,受不住地双手推着荀木的腰,忍着羞耻道:“慢,慢一点。”
荀木在他耳边道:“速战速决。”
“偷情似的,”徐小平嘟囔了一句,而后道:“他要去镇里取药,一两个时辰回不来。”
说罢他觉得可笑,唇角堪堪勾起,道:“那蠢货,到现在都还以为,让你好的是那几副中药。”
荀木抿唇不语,只一味冲撞。
徐小平半褪下他的上衣,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而后半躺在床上,敞开自己,任荀木动作。
两人现在做这事轻车熟路,一个闷头不语,一个躺下装死。
路上发现自己没带银两,去而复返的梁觅秋面色苍白地渐渐走近门口。
床上徐小平压抑地哼叫着,待安静下来,荀木突然停下,用被子卷住二人,捂住徐小平的嘴,小声道:“屋外有人。”
梁觅秋已推开了门。
荀木慢慢松开手。
徐小平在荀木怀里,干咽了下,微喘着,看着梁觅秋步步走近。
梁觅秋颤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徐小平推开荀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觅秋哭笑了一声,看向荀木道:“好一个忠仆,主子才死了多久,便与其‘夫人’睡在一处,这便是你们魔教的处事之道么?”
他转向徐小平:“你朝三暮四,和自己的姐夫龌龊,现在能给你撑腰的教主不在了,你又和他的下属行这等事,徐小平,你怎么这么恶心,我怎么会想到来找你。”
徐小平原本惊慌,闻此面色逐渐阴沉,听梁觅秋说完,他才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梁觅秋后退一步,道:“我有心和你好好相处,实在是,你做人过于恶心。”
“哈,”徐小平气极反笑,披上外袍下床,站在梁觅秋面前道:“你日后还要靠着和我这等恶心之人在床上行龌龊之事活命,如今话说的太早,日后可不要跪在地上求着上我的床。”
梁觅秋怒道:“你在说什么!”
徐小平伸手扯开梁觅秋的衣襟,露出其肩头上的流动红印:“这道东西,是徐素敏给你种的续命种子,你出生便该死了,是徐素敏跪在我脚下,求我给你续命,待你十六岁,你不和我这个肮脏的人行事你便要死,我当初若不答应,他们便要我死,你现在看看,是谁更恶心,若不是你娘这些恶心东西,我徐小平今日能沦落到被你这种玩意儿指摘的地步?”
梁觅秋道:“你胡说!”
徐小平侧脖露出自己脖颈间同样流窜的红印:“我能种下续命蛊的母蛊,是因我是药人,我是药人,乃是你母亲,我亲姐姐一行人一手所为,你道我与你爹龌龊,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因为你爹练功走火入魔,要我这个药人为他修体,谁恶心?自始至终都是他们。”
徐小平指着床上的荀木:“我变成这般,都是因为你们!你现在还敢在我这里骂我恶心,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梁家从老到小的这副作派,装什么君子,做什么好人?你也是,管好你自己便够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梁觅秋捂着耳朵,已流了眼泪,带着哭腔抗拒道:“你闭嘴!这些都是假的!”
徐小平冷看着他,转身去床上拿出银钱袋子,扔在梁觅秋脚下道:“本是可怜你,才打算带上你,如今看来你也不屑于我这等人在一起,东西还你,从三刀山滚出去!日后奄奄一息,也不要想着我会救你,免得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