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抿着茶道:“能把人安插进去,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揪出来的,那些黑衣人没有回去复命,细作知道事情败露,行事定然更加谨慎。”
“就算一时半会儿揪不出来,他也应该过来跟我商谈合作的事情,难道我的止血膏和伤药不好用吗?”
“那些人虽然知道我隐居明州府,却不知我到底隐居何处,明璟离营太过频繁,难免惹人注目,即便是药材合作,那些人也能顺藤摸瓜。”
如此说来,在细作揪出来之前,萧明璟是不会再过来了。过了两日,宋琬回门,顾宁安没有跟她一起回宋家,宋琬一个人回去。
宋廉不在家,只有张氏在,宋琬一见张氏,眼泪“啪啪”地往下掉,扑在张氏怀里嚎啕大哭。
两三日不见,宋琬就被磋磨得没人样了,张氏再大的恼恨也都消散了:“早就让你退婚,你不听,非得往火坑里跳。”
宋琬也后悔啊。
从前跟她耳鬓厮磨,温柔体贴的情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冷眼旁观,任着吴氏磋磨她,还碰都不愿碰她。
宋琬越想越伤心:“娘,我该怎么办?”
“你都嫁给他了,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和离?”
“不!我不要和离!”宋琬激动了,“宁安哥只是气我没用,没能杀了楚辞那个贱人,等他消了气,他一定不会再让吴氏磋磨我的。”
张氏闻言,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对宋琬也没了刚才的怜惜之心:“我还要去地里,你先回去吧,省得吴氏又找你的麻烦。”
宋琬怔怔的,险些又快哭成个泪人:“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那是一时糊涂,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怀着身孕,不宜大喜大悲,你不为自个儿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张氏从前一口一个孽种,却突然关心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宋琬笃定张氏是恨上她了,一时有些慌张。
吴氏没日没夜地磋磨她,要是娘家的人不能为她撑腰,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娘,”
“好了,哭什么哭,你爹还等着我去地里帮他,你回去吧。”
宋琬失魂落魄地离开宋家,却并没有回顾家,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山脚处。
桃林里,围满了村民。
药草都已经种下去了,楚辞给村民算工钱,顺便招些长工。
家里有二十几个人,十五人在作坊,剩下的十来人放在药山,药山极大,种的药草又多,十来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还得再请些人手。
村民领了工钱,全都喜滋滋的,有人咧着嘴,笑嘿嘿道:“阿楚丫头,你这次要招多少人?我力气大,啥活儿都能干。”
“我,还有我,我跟我婆娘都是手脚勤快的人,阿楚丫头,你看我们成吗?”
“我们干活也很麻利的。”
村民争先恐后,楚辞不禁莞尔:“大伙儿也都瞧见了,我家里有不少人,所以,这次也不会雇太多,大概二十个人。”
“二十个啊。”
村民有些失望,那么大一片药山,他们还以为阿楚丫头会招好几十人呢。
不过,也有人觉得自己棒棒哒,一定会被选上的,不由问道:“那工钱这么算?”
楚辞道:“一个月五百文,若是做的好,以后还会再涨。”
五百文!
那一年岂不是有六两银子!
这工钱也太高了!
村民两眼发光,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村里人谁不知道我伺候庄稼最是精细,阿楚丫头,选我选我。”
“呸,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儿,还敢说自己是精细人,不要脸!”
“五大三粗怎么了?五大三粗就不能有一颗精细的心了?”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楚辞开口了。楚辞说道:“药苗不比庄稼,除了力气大,还要干活精细的,以后,药山由周青负责,这几日,他教大伙儿种药,谁合适,谁不合适,他心中都有数。”
“这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啊。”
村民暗暗想着自己干活的时候,是不是够精细,能不能被这小伙子看上。
楚辞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王氏母子:“婶子和狗娃干得不错,要是婶子没有问题,明日就来上工。”
幸福来得跟龙卷风似的,王氏母子都懵了。
刚才,村民一个个的,都很热情,她们母子站在人群后面一声都没吭,还以为阿楚丫头没看上她们呢,谁知道,这幸福竟砸在她们身上了。
村民羡慕嫉妒了,见母子俩半晌没反应过来,连忙推了一下:“你们要是不要,让给我呀,我也不差的。”
王氏回过神来,带着狗娃给楚辞行礼:“谢谢东家,我和狗娃明日一定早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