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锦瑟一脸委屈的模样,裴泽掂起她的小手靠近自己,宽大的手掌覆在柔软的细腰,他抬眸凝着她,明亮的眼眸里似有水光氤氲,裴泽喉结微动,大手一挥,就将温香软玉擒在自己的怀中,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拭去她眼眶的泪意。
他手掌带着冷意,顾锦瑟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可很快就没再动。裴泽一切都看在眼中。
“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他不知自己的声音能温柔到骨子里。
“真的?”顾锦瑟惊诧,直到裴泽的唇角勾勒出一道可见的弧度,带着他温意的声线沁入心脾。
随即展颜一笑,那笑容竟是比除夕盛开的烟火还要绚烂,顾锦瑟伸手环在裴泽颈间,皓齿露了出来,可见十分开心。
裴泽忍不住轻啄了一口,认真道:“真的。”
顾锦瑟竟也不害羞,喜滋滋地靠在裴泽的怀中,心里想着还是林夫人有经验,赶明儿个再上门取经去。
“对了,姑姑让我问你,十五中秋宴要不要进宫?”
“你看着就好,我随意。”裴泽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顾锦瑟浑然不觉,继续道:“还有睿王大婚。”
“嗯?”
“这些流言啐语的人,等睿王大婚那天,我偏要他们看看,我顾锦瑟才不稀罕睿王呢,我可是他皇嫂!”
皇嫂二字大大取悦了裴泽,他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中的动作,明知如此但依旧问道:“你是觉得这流言是有心人散播的?”
顾锦瑟点头,“当然是了,明明是蒋殊裴铭徐晚儿三人的事,我都嫁人了,还非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且这事发生在宫里,毕竟是皇室丑闻,宫里人断不会嚼舌根到宫外去。今晨的蜚语,是有心之人故意的!我本来是不想抢风头的,奈何他们欺人太甚,我既然被泼了这污水,自然要好好还回去!”
顾锦瑟自顾自讲着,并没发现裴泽慢慢悠悠的小动作,一顿长话说完了后,顾锦瑟只觉神清气爽,但没多久,她似是败下阵来,垂着头无奈道:“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嫁给你不是赌气,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有。这个字堵在裴泽的心中没有说出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又若无其事地慢条斯理地动作起来。
顾锦瑟忽而心脏一紧,她无端觉得冷,无意地垂眸一看,殊不知何时,自己一身的衣衫早就被解了去。
顾锦瑟面烧如火,皓腕“噌”地一下护在身前,她自己在一本正经地说着话,谁知道裴泽竟然还有闲心。她羞赧地颊畔快滴出血来了,“你,你……”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四个字,“你不正经!”
如画的眉目轻挑,裴泽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悠悠卸了顾锦瑟头上的翟冠,乌鸦鸦的青丝凌乱而落,他微微眯着,好以整暇地欣赏这瀑布流泻的画卷。
“王妃一席话,本王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裴泽唇角微勾,揶揄道,“怎么办?这可是王妃说的。”
顾锦瑟还在垂死挣扎,“这,这可是书房!”
裴泽一把拥住她,眸子里幽黑如玉,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明亮的笑意点点,流光溢彩,他一点点掰开顾锦瑟推拒的皓腕,幽深的眼眸似是更深了,呼吸微滞。
“不会有人进来的。”
翌日初二,离王夫妇回了定国公府。
冬日喝茶舒心,是顾易最爱的休憩方式,闻着茶香,品着热茶,说不出的一番滋味,若遇上休沐,或如过年休息,但凡府里来了客人,女眷自有顾老夫人招待,而男眷这边,就是顾易以茶待客了。
然而今日,新年的第二天,辞旧迎新,欢喜之日,定国公府的书房内却是静谧无声,连那杯热茶都在低温中凉了去,短短一盏茶功夫,顾易添了好几次水,都没法按下心中那颗叮咚乱跳的心脏。
大抵是,对面坐的是离王吧。对方娓娓道来几句话后,顾易心头一跳,果然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不,才初二呢。
其实除夕宴上顾易和裴泽就视线交错了几瞬,奈何顾易心虚,紧着和同僚说话,忽视背后的视线。
可今日,顾易知道自己,躲不了了。
思及此,顾易抱拳拱手,面带歉意道:“说来惭愧,目前未曾收到任何消息,臣已经将信送达扬州了,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
“找人需看缘分,吴远之失踪多年,非一日之功。”裴泽的神色看不出多少变化,意料之中的事情,除了心底隐隐而过的遗憾,他态度平和,执了茶杯一呷而过,“有劳定国公多多费心了。”
“不敢不敢。”顾易讪讪,没敢多言。好在裴泽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