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对传话的小唱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跟他说，我马上去！”又揉揉额角，脸上满是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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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小福桥边，门口挂朱红幡旗的胭脂铺子，正热络一如往常。这是李小园常光顾的胭脂铺子。
沈城进去报了货名儿，伙计就过来与他赔不是：
“哥儿，你要的这东西，最后一个刚卖完。喏，你瞧那边，”伙计拿下巴戳戳外面的一个小娘子。“就她买的最后一个，人家要送礼去，一下儿买了五个。”
沈城正准备追出去讨一个来，就看见两台轿子在街上穿插而行。他不得不停住脚步。
可等轿子走了，小娘子也不见了。
沈城皱起眉头，回头对伙计说：“我急用啊。我哥说只有你们家卖这个。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伙计嘿嘿一笑：“哥儿，还有个差不多的，跟你要的那一款一样的艳！就是吧……”说到重点，又支支吾吾起来。
沈城夜里没睡，脾气当下急躁起来：“说！”
伙计搓搓手：“，贵了十两银子。”
沈城闻声，眼睛倏地睁圆了。他立刻扬起了声音：“你这是敲我竹杠呢，往死里宰客啊！”
伙计挠挠头：“我就是个替人看门儿的，这话你要说，找东家说去！”
看他不愿意买，伙计就招呼别的客去了。沈城暗地里犯愁，一来一回就要耽误不少时候，等会儿馆主人来了，少不得又要一顿训。
正一筹莫展之际，耳畔响起清朗的嗓音：
“小瑶枝。”
沈城下意识地回头。
“顾……顾侯爷安好。”又朝顾琅身边的人略略颔首：“这位大人好。”
顾琅手里又是那把金扇子，一边晃，一边扑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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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贺寿
七
沈城正掂量着说一些什么客套话，就看到里面风风火火出来一个年轻公子。他疾步走到顾琅面前行礼：
“侯爷来此，小的有失远迎！”接着客客气气地，把顾琅往里面迎。
顾琅边走，边低声与那个年轻公子说了些什么。沈城讷讷站着，看他走远了，才想起来行礼。
想起自己还要回去拿银子，沈城就着急忙慌的要走。可他刚到门口，伙计就追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拿着吧，算你走运。”然后把东西往沈城怀里一塞。
他接过来，怔怔地问：“啊？”
伙计看他傻站着不走，就笑话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里面大人给你的！”
大人？顾琅？
沈城叹了一口气，他想着，日后找个机会，再去侯府送银子吧。时候不早了，他不敢多耽搁，拿着东西匆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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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园正往头上插簪，就听见外面的小唱一边抬东西，一边议论。
“听说了没有，水绘别苑死了三个人，都是正旦！不过不是咱们胡同的，是城东那边儿馆子里的。”
李小园和沈城此时都在房里。却是李小园脸色先难看起来，他嘴唇颤了颤，想说点什么，没有说出口。
沈城没有太多惊愕，他只是在想，那一日他为什么会被人送回寒馆。
单纯因为他在那几人之中，姿色平平么？
番子把他送回来的时候，像是对他说了一句话，但是他回想不起来了……
沈城之所以也在李小园房里，是因为馆主人让他与李小园今晚一起出去。还特意找人来给沈城上妆。
他是千万个不愿意，然而这由不得他。
没有太久，一顶软轿停在了寒馆门口。这不是一顶宽敞的轿子，像是谁家的私轿。两人都进去，挤着坐在里面。
李小园早已习惯，他刚进去就自顾自地闭目养神。沈城却有些惴惴，从轿板往外探看。
轿子一停，沈城惊呆了这是水绘别苑啊。
怎么来了这里！
李小园抬眼，看了看顶上的横匾，脸上也布满了惊恐。他本来就病着，这下受到惊吓，不可自制的一阵咳嗽。
沈城却觉得李小园这一阵咳，居然还有一点病弱西子的味道，好像比平时更妖娆了。
一想到里面的是谁，沈城一点也轻快不起来。
和死了三个正旦这事儿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很清楚陈秀不会弄死他，反而要好好对待他。
虽然他并不想接受陈秀的“美意”。
走在一条熟悉的路上，沈城突然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第一次在这里遇到顾琅的时候。他内心突然有了一些荒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