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133)

2025-07-21 评论

  柳元洵问:“牵制谁?”

  萧金业淡笑着摇头,“我不能说。”

  柳元洵也没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拿什么牵制?名册?”

  萧金业脸上并无惊讶之色,像是已经知道柳元洵拿到账册的事情了,他坦然道:“名册确实在我手里,它就在我家大宅里,只有我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

  柳元洵安静地听着,没再搭话。

  “等您去了江南,会有人找您的。”萧金业像是对身下的椅子着了迷,一寸寸地摸,摸得很细致,“江南是这事的根源,您去了江南,自然会有人带着您一点一点深挖。只要您不退缩,不逃避,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将话说得前所未有的明白,柳元洵心里有了底,又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

  萧金业缓缓抬头,说道:“王爷,罪臣想最后恳请您一件事。”

  柳元洵平视着他的眼眸,道:“你说。”

  萧金业声音很轻,“您此去江南,回来的时候,能否去城门口的柳树替罪臣折一枝柳叶?”

  柳元洵一开始还以为他在暗示些什么,可随后一想,若真是暗示,应当不会要求他在回城的时候再折柳。回程时,或许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再折柳,恐怕也与正事无关了。

  柳元洵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说道:“不过,江南距离京城有好一段距离,若想让柳叶保鲜,一路上难免要耗费不少不必要的精力。萧大人若不介意,我可否折下后直接带回?”

  “当然,”萧金业目光十分温和,“罪臣只想要城门外的柳,是枯是鲜,对罪臣而言,并无差别。”

  柳元洵也没多问,见萧金业没了下文,他主动问道:“萧大人可认识刘三?”

  萧金业没再掩藏,他点了点头,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不过,您口中的‘刘三’是哪个‘刘三’?”

  柳元洵蹙了下眉,“您的意思是,有很多个刘三?”

  “嗯。”萧金业点了点头,道:“确实有很多个刘三,我认识很多刘三,您也认识很多刘三。但我不知道您口中的刘三究竟是哪个刘三,我也不知道我认识的刘三究竟是不是您认识的刘三。”

  这话听上去很像在绕弯子,但萧金业沉痛的语气,又让这句玩笑般的话有了不一样的重量。

  柳元洵轻声道:“家住西市尾,有副认字辩画的好手艺,生得高,长得壮,三十来岁,半辈子走南闯北,三个月前刚刚订了亲的刘三,你认识吗?”

  萧金业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刘三。”

  柳元洵微微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便听萧金业又说道:“但倘若这些事与他有所关联,且他已经死了的话,那他应该也属于我所说的‘刘三’之一。”

  柳元洵脸色微变,他知道萧金业这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开始将他带进此局的刘三,或许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早有预谋。

  他忍不住问向萧金业,“那刘三的死呢?也是他们计画中的一环?”

  不怪柳元洵有此猜想,而是刘三之死,是他入局的关键。倘若一开始仅仅只有那一张琴谱,他断不会拖着病体投身到这件事情当中。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萧金业望着柳元洵,神色颇为复杂,眼中既有怜悯,又透着无奈,更多的则是深陷棋局的怅然,“我只晓得,每一个‘刘三’,行事皆不会毫无目的。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算计好了,何时赴死、怎样死去、如何死得更具价值,都谋划得清清楚楚。”

  萧金业最后又补充道:“待您前往江南,或许还会遇见更多的‘刘三’。等您找到最后一个‘刘三’,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到那时,您就可以抉择,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还是把它尘封入土。”

  柳元洵紧接着追问道:“你所说的真相是关于谁的真相?关于你,关于冯源远,还有谁?孟谦安?孟阁老?还是更上面的人?”

  萧金业不再回答他的问题,他摇了摇头,道:“您总会知道的,而且,您马上就会知道了。我累了王爷,您叫他们将我带回去吧。”

  柳元洵知道自己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他起身推开刑讯室的门,然后对着门外守着的锦衣卫说道:“劳烦将萧大人带回去吧。”

  那锦衣卫点头应是,前去搀扶萧金业。此时,柳元洵终于明白萧金业为何要人扶他进来了——萧金业不仅失去了右臂,两条腿自膝盖以下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怪不得,他从没见过站起来的萧金业。

  原来,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84章 

  说完了话,柳元洵就该走了。

  可来得时候,他有人陪,走的时候,陪他的人却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扶着萧金业去牢狱深处了。

  他本想等等,可待得久了,帕子已经被血腥气浸透,每呼吸一次,涌进鼻腔的味道都熏得他头疼。

  他起身看向来时的路,发现两侧的蜡烛虽已经烧到了底,可还是有些光亮的,再加上他已经走过一遭了,按原路回去也不算什么事。

  他起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道路逼仄,所以他距离两侧的光源也很近,一豆烛火就能拉出一道巨大的影子,数道影子呈八角笼一样围在四周,再配合诏狱深处时不时传来的低哑呻I吟声,这光亮竟比一室黑暗更令人胆寒。

  他走得快,蜡烛却燃得更快,想来点蜡的人是从出口依次向里头点的,所以刑讯室周围的蜡烛尚还亮着,但靠近门口的地方已经熄灭了。

  柳元洵怕血,但更怕黑,眼见前方那段路已陷入黑暗,他当即转身折返。

  这一转头,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身后竟跟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距离他大约两步之遥。稀薄的烛火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与面容,柳元洵惊得心脏剧烈跳动,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道:“原来是你啊,阿峤。”

  顾莲沼没有说话,只静静伫立在那儿。柳元洵常常在灯烛下看书,日子一久,视力大不如前,尤其在光线昏暗处,看人愈发模糊。

  他看不清顾莲沼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该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他,可他向前是昏暗,向后又是堵在路上的顾莲沼,一时竟犯了难。

  可他没有犹豫的时间,这里的蜡烛不经烧,再加上本就见了底,就在他愣神的这会儿,黑暗已经渐渐朝着他所在之处蔓延过来。

  柳元洵不再耽误,而是朝着顾莲沼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道路逼仄,只能容一人通过,柳元洵要想过去,只能让顾莲沼先让开。

  柳元洵站在他身前,低声道:“阿峤,借过一下。”

  顾莲沼却纹丝未动,宛如一块故意拦路的巨石,堵死了柳元洵的退路。

  柳元洵瞧了瞧身侧的蜡烛,眼见烛火即将熄灭,终于按捺不住,抬手去推顾莲沼的胸膛,试图强行推开他。可他哪有什么力气,顾莲沼又怎是他能推动的。别说推顾莲沼了,恐怕连顾莲沼养的狗,他都推不动。

  既然推不动,自然过不去。

  若是以往,以他和顾莲沼的关系,他定会瞪上一眼,再抱怨几句。可因着那个无法解释的误会,他又无法用寻常的态度去对待他。

  顾莲沼站在路中间,两侧各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大约一掌宽。柳元洵心想,若是用点力,或许能从这缝隙中钻过去。

  只是这举动实在有些丢面子,过程也会有些狼狈。好在顾莲沼让了半步,他当真钻了过去。

  柳元洵松了口气,没有回头,藉着最后一点光亮,朝着刑讯室走去。

  身后一片寂静,听上去顾莲沼并未跟来。可一想到顾莲沼悄然跟在身后时,他也没察觉,柳元洵又有些拿不准了。

  好在回程十分顺畅,他刚到刑讯室,之前陪同他进来的锦衣卫便回来了。

  柳元洵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那锦衣卫先是向他行礼,又对着他身后行礼,接着连说话的时间都没留,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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