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无厌(89)

2025-07-30 评论

  因庆顺郡王一家常驻青萍府的封地,鲜少回京,帝都的郡王府内只留了几个老家人看守门户,积年累月下来难免破败陈旧。加之去岁他们上京匆忙,来不及提前派人来帝都修缮房舍,虽后来安顿下来后慢慢拾掇了起来,但考虑到若是一下子把整座府邸都修缮一遍,花费甚巨,银钱难于周转,于是像这处水阁一样并不打眼的地方便暂且维持原样,等日后再行补葺。

  虽不是第一次来,松萝还是格外紧张,进门前,她又做贼心虚地朝身后望了望,确定无人尾随后才推门而入。

  水阁一侧的窗下早已候着一人,听到动静便朝这边看来。

  那点子忐忑在见到这个人后,悉数没了踪影,松萝小跑过去,似乳燕投林,扑入对方怀抱,手里的灯笼啪嗒掉在了脚边,灯影在地上晃了晃,照亮了一对相抵的绣鞋和锦靴。

  黑暗中,拨云撩雨,干柴烈火,一时颠鸾倒凤,欲浪沉浮。

  过了些时候,那动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松萝散着头发娇喘吁吁地偎在男子宽阔的胸膛里,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子她便觉出了不对劲,遂抬起藕臂摸到男子的面庞,边摩挲边问他:“您怎么不说话?”

  黑暗里有只大手包裹住纤手,对方沉默了片刻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人睡了?”

  松萝有些落寞地“嗯”了一声,身体里残留的情、潮余韵逐渐退去,另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又将她紧紧缚住。

  男人见没了下文,便问她:“怎么了?可是他那边有什么事?”

  松萝环住对方,贴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声,“不是,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实在……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他……”说着滚下泪来,把对方的胸膛打湿了一片。

  男人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别说是民间的财主乡绅之家,就是宗室里头的那些个贵女,出嫁后也多有把自个儿的侍女给她们夫君做侍妾通房的。况且他是男儿身,终归无法生儿育女,为了传宗接代,纳妾也是早晚的事。你身为他的心腹丫鬟,情分无人可比,他又向来良善讲理,便是将来知道了也不会忍心责怪。再说,你我两情相悦,我自然早有筹谋,等我和他完了婚,定会为你找个恰当的时机亲自去同他说,到时候风风光光地给你开了脸,收做妾室,如此我们三人也就圆满了。”

  松萝愁容不减,但又未免对方多心只好佯装高兴地道:“如果真能这样,我下辈子愿给您和小郎君两人当牛做马以还今世恩情。”

  话音方落,外头忽然起了阵狂风,破损的窗户一下洞开,夜风灌进来将散了一地的衣物吹得七零八落,就连原先掉在地上的灯笼也在狂风大作中滚来倒去,火星落下来把外头的灯纱点着了,霎时火光耀耀,呼啦啦地烧将起来。

  松露吓得低呼,又怕火光把人引来,忙扑过去关窗,男人也顾不得穿衣,奔过去扑火,火光把他白日里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孔照得发红发亮,无端添了些许阴鸷。

  若云岫在此,便不难认出这个和自己的大丫鬟偷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未婚夫谢瑜安!

  松萝关紧窗也来帮忙,两人忙活了半天才把火扑灭,此时水阁里早已浓烟弥漫,稍一呼吸就呛得受不住,她只好又去把窗户支开了一点,通了风才有所好转。

  经此一遭,什么情意绵绵、旖旎缱绻都被火烧没了,谢瑜安将散落的衣物捡起来,松萝草草穿了件贴身小衣便上前替他系扣,黑暗中冷不丁被捉住了手,她吓了一跳,接着笑道:“您怎么了?”

  谢瑜安道:“方才忘了问你,我让小厮交代你的事你可办了?”

  松萝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办了。”

  谢瑜安下意识攥紧她的腕子,“如何?他颈子上……”

  松萝嗓音干涩地回答:“是,很淡,究竟是何痕迹看不真切,待我想细看的时候……他……他就醒了……”

  谢瑜安隐在黑暗里的眸子阴翳翻腾,他冷笑了两声后长久地不作声了。

  松萝见他不说话,也不知是方才烧起来的烟灰没有散尽还是因为旁的缘故,偌大的水阁内气氛古怪,憋闷难言,她心头猛跳了几下,又觉得两只手腕像是要被他捏碎了,却不敢喊叫出来,只能忍着疼小心地问:“有什么不对么?他颈子上……”

  “住口!!!”哪知谢瑜安突然暴呵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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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周五见~

 

 

第90章 花言

  松萝又惊又怕,一来谢瑜安往日里脾气平和,少有怒容,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了,乍一见他如此便有些束手无策,二来又怕这声动静惊动旁人,被人撞见他俩在此私会。

  她心惊胆战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外头作乱的风也渐渐小了,谢瑜安才慢慢平复下怒火,道:“当初在温泉庄子上,除了那个借住过几日养病的龙骧卫,云岫可还曾和外头的什么人有过往来?”

  松萝心念电转,对方的暴怒和疑问,以及之前让她去查看的颈上痕迹,种种蛛丝马迹相互应证,使她很快就猜到了谢瑜安今晚究竟在怀疑些什么。她吓得掩住口,慌乱中后退了两步,却在下一瞬被拉扯了回去,谢瑜安的脸逼近,闷着声质问她:“你说有没有这么个人?”

  胸膛内怦怦直跳,松萝忙一口咬死了,“没有!绝对没有!”

  “当真?”对方显然不信。

  松萝急道:“真的没有!那个龙骧卫病愈后就走了,您是知道的,之后再没其他人来过!小郎君一直待在别苑里,不曾见过别的什么人!”她的话半真半假,把谢君棠两次去而复返以及那夜云岫尾随他而去,消失了几个时辰的事给悄悄瞒了下来。

  松萝为着自己那点子私心背着云岫与谢瑜安有了首尾,期间没少将云岫的事私下里告诉给谢瑜安知道,可她心里自有一杆秤,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时在别苑里,她见云岫同那个龙骧卫走得近,暗地里就留了心。云岫虽天真懵懂,情窦未开,但他一言一行中流露出的情绪和心事却骗不过松萝,她为此心惊肉跳,怕他在身有婚约的情况下移情他人,于是多次出言相劝,希望他能悬崖勒马,与对方保持距离。

  原以为此事还会有些波折,哪知自从他们回到郡王府后,云岫瞧着竟像是收了心,再未见过那个龙骧卫,松萝便以为他二人的事就此揭过了,为此还松了好大一口气。也为着这个缘故,她并未将此事透露给谢瑜安知道,就怕有挑拨之嫌,让平息下去的事态再起波澜,坏了谢瑜安和云岫两人的感情。

  在她心里,不论是为着云岫还是为着她自个儿,她都想让他二人能尽快完婚,不要再生波折。

  谢瑜安听了她的话,想了想又道:“那个龙骧卫呢?你觉得那个龙骧卫和他是否……”

  “当然没有!”松萝脸都白了,好在光线昏暗,谢瑜安瞧不出什么来,她铁了心不想节外生枝,“小郎君再未见过他!在府里的这段时日您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并未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谢瑜安却没有就此打消疑虑,亲耕礼那次,云岫被送回来的时候唇上破了个口子,他当时看得真切,那分明是被人生生咬出来的,自此怀疑的种子就埋在了他心底。

  这次云岫脖子上又带了不明红痕回来,瞧着似乎身上还有,原先的种子就生了根发了芽。

  从傍晚云岫回来到现在,谢瑜安想了很多,起初他以为是吕尚尧,因为上次云岫马车翻倒受伤,都和对方脱不开干系,许多事还是他的一面之词,真假难辨。云岫又在他亲戚的庄子上休养了好些天,中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让他两人暗生情愫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但他今日傍晚后派了人去外头打听,得知亲蚕礼这两天,吕尚尧一直在宫里当差,绝没有空闲出城去往先蚕坛与云岫私会,所以他又把吕尚尧这个怀疑对象给排除了。

  如今他又从松萝口中得知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与云岫接触过,所以他思来想去,反复斟酌,最后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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