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的绿茶受翻车了(10)

2025-07-31 评论

  两人之间横着一张方桌,侍女正摆好了茶具,用热水替他们沏茶。

  热气白腾腾地升起,让两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

  谢庭玄垂目,面上扬着冷清的神色,也说不出什么太客气的话:“九千岁有何贵干。”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没事的话,赶紧滚。

  年轻宰辅对他的厌恶太过浮于表面,崔玉响觉得,理应不能给他这个脸。

  两人同官同阶,他还有个荣称,不比谢庭玄差了去。

  可现下,有事求他。

  脑海中,浮现少年饱满红润的唇,不免便会想入非非……崔玉响眸色微深,终是隐忍下来。

  侍女端着茶盘退下,他主动递上茶杯,笑着开口:“宰辅放心,并非朝堂公事。”

  谢庭玄没接,他便将茶杯搁置在他面前,添了句:“说来也巧,宰辅房中那个男妾,与我有些渊源。”

  “虽然之前闹得满城风雨,我却知宰辅您品行高洁,定是不愿意的。如今这男妾搁在您府中,不仅损您清誉,又碍您的眼,不如送给我可好?”

  躲在窗边偷听的林春澹抿紧唇,他没想到崔玉响竟去查了那晚的真相。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

  少年眉头紧皱,扒着窗框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这个崔玉响真是深不可测。

  那,谢庭玄呢?

  他,又是作何反应。

  闻言,谢宰辅表情未变,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冰冷俊美的容颜上,只有一派淡漠而已。

  轻飘飘开口:“没想到九千岁大驾光临,就是为了个男人。”

  但没人注意的桌下。

  他遮掩在袖中的手掌早已紧攥起来,眸底压抑着一股冲动。

  一股莫名的、寻不到由头,却快要把他理智逼疯的冲动。

  曾殿试策问对答如流的谢庭玄,曾朝堂之上冷对权贵的谢庭玄,却在此时此刻无法保持冷静。

  他想问,你和林春澹有什么关系?

  他想问,林春澹也说喜欢你了?

  他更想问,那天,林春澹是不是和你睡了?

  想到少年在床上时的那种美好,想到少年吻他喉结时情不自禁的低喘,想到少年伏在他膝上说大人我爱你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想到这样的他被别人看见,想到这样的他被别人予求予夺,谢庭玄就有一股毁灭所有的欲念。

  林春澹有没有情不自禁地看着别人?林春澹有没有吻别人的喉结?

  林春澹,有没有对别人说我爱你?

  可这些,他又为什么要在意。林春澹只是一个卑劣的小人,是一个设计损他清誉的小人,他为何要在意这些。

  他为何要在意一个卑劣小人?

  一个令他不喜、形同下人的男妾,是否勾引他人,是否和旁人粘连。高高在上的谢宰辅没有立场去问。

  所以他克制着自己,将一切的冲动欲念掩藏在那双深沉似夜的眼瞳里。

  保持着理智体面。

  谢庭玄一贯是张死人脸。崔玉响也没多想,只是轻挑地笑着:“谢宰辅风霜高洁,心里装的是社稷江山。而我就是个俗人,自是要为情呀爱呀所困。”

  男人薄唇绷着。

  心里不齿,崔玉响这个不知羞耻的老淫|货。

  而后,言简意赅地拒绝:“不可。”

  两句话不投机,九千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涌现出幽幽冷意,他变脸极快,威胁道:“谢宰辅,你可知,我很少求人。”

  前面三字,咬得极重,似是想要用权势威逼。

  可谢庭玄垂目静看杯中茶叶浮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道:“送客。”

  崔玉响脸色比鬼都阴沉,垂目盯着他半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谢庭玄这个装货惯是如此,看着性子冷,骨子里比谁都傲,不用开口便能将旁人气得半死。

  在外面候着的太监迎上来,小心翼翼问:“千岁,咱们这就走?您若真心喜欢,不若直接府中抢了就是。”

  崔玉响行事乖张,没个道德底线。从前喜欢的,就算是旁人的男妻也要想尽办法抢到手里。

  他冷笑一声,回头阴沉地看了眼身后的屋子,“那明日太子党的言官能在朝上参我百八十本。”

  太监噤声,不敢言语。

  可崔玉响不知想到了何事,忽地神经质地嗤笑,勾着殷红的薄唇,眼底浮动着幽幽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没骗林春澹。

  夺人所爱,亦是他最爱玩的游戏。

  ……

  见崔玉响负气离开,窗户躲着的少年终于遥遥地舒了口气。

  幸好,谢庭玄是个好人,没把他送给崔玉响。不过,林春澹现在心情放松,冷静地思考一下,却又觉得正常。

  谢崔两人本就不对付,谢庭玄又怎会让死对头如愿?

  不过,他应该是暂时安全啦。

  少年心里喜滋滋的,从窗边站起来时,忽地愣在原地,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这边没有大缸,他怎么爬出去啊?

  还没想到答案,先听到一声冷冰冰的:“还不滚进来。”

  煦色韶光,少年站在海棠花下,发丝摇曳,昳丽容颜被映得焕发光彩。

  微光碎隙下,他来不及伪装,遥遥望向男人的神色略带惊慌,又有些符合年龄的纯稚。

  呆呆地说:“大人。”

  说完,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猛地低下头,语气混乱,“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谢庭玄耐着心,又重复了一遍:“进来。”

 

 

第9章

  话音未落,少年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地从正门溜进来。

  膝盖一弯,顺顺当当地跪下,满脸内疚道:“大人,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林春澹有眼色,识分寸,纵然是下跪也颇具心机,有着自己的考量。

  没跪在谢庭玄对面,而是再朝下一层的阶上,脊背挺直,抿唇装得楚楚可怜。就算是取向女人的男人和取向男人的女人,也没有哪个舍得看着少年这样内疚的美丽容颜,再去怪他。

  宰辅没有说话。

  他垂目,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少年乌黑的发顶,似乎是在草地里打了个滚,发梢上沾着点点嫩色草叶。

  眉、眼、鼻、唇,样样未变,一如他们上次分别时好看。

  寂静的空间中充斥着别样的尴尬,只有穿堂风掠进屋里,吹动纱帘时的轻微声响。

  林春澹跪在地上,受伤的膝盖没有全好,所以稍稍跪上小会儿便觉得有些疼痛难忍。

  见男人久久未开口,他又试探着问:“宰辅,您是不会把我送给崔大人的吧。”

  少年讨巧卖乖,故意把声音放轻放缓,想要讨宰辅的喜欢。

  可谢庭玄听见“崔大人”三个字,薄唇绷得更紧,眸中沉沉地掠过一丝不悦。

  他抬起眼睛,幽深的目光照向面前的少年,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那你是要去,还是不要。”

  其实,谢庭玄已经非常克制。如若不是他心存高傲,不愿承认,怕是当场就要掐着林春澹的脸,逼问他是不是去勾引了别的男人。

  前脚一瘸一拐地从别人的马车下来,后脚那人就来谢府里要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脑中妒意疯涨,绷着唇时只觉喉中酸涩难忍。

  少年微微愣了一秒,努力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

  谢庭玄,是在试探他吗?

  他顾不得膝盖疼痛,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红着眼睛说:“春澹只想跟着大人,只想呆在谢府。”

  两人离得近,谢庭玄无法辨认他是装出来的泪水,只觉得这个卑劣的男妾太过爱哭,哭得让他内心浮躁,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蹙眉,冷淡开口:“那你为何要招惹他。”

  说罢,挽袖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俊美脸庞被身后天光映得更加冷峻,他说:“林春澹,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地板的寒凉从膝盖寸寸上涌,林春澹跪着愣在原地,艰难地消化着男人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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