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萧父才得知,那个孩子是七皇子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赵从煊。
那一年,赵从煊只有六七岁,他能不顾旁人的阻拦毅然跪在殿外,只求父皇去见一见病中的母妃。
后来如何,萧父便不得而知了,毕竟皇宫辛秘向来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随意打听的。
“老爷,夫人,大少爷,宫里派人来传,说是有政事要去大少爷商议。”一下人匆忙来报。
萧母连忙道:“快去吧。”
萧伯瑀轻轻颔首,便换了一身衣裳入宫。
待他离开后,萧母神色有些疑惑,“我看陛下挺看重伯瑀的,可为何在那一件事上,又偏袒陈家去了。”
陈家本就权势滔天,若不适时打压,岂不是助长他的气焰,终有一天,极有可能……
“夫人慎言。”萧父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萧母低声道:“陛下如此轻描淡写地罚了陈伦,这如何不让人寒心?”
萧父目光深沉,他望着窗外的天色,缓缓道:“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此举,我看……另有深意。”
皇宫,御书房内。
年轻的帝王正勾画着什么,见萧伯瑀进来,他探出个脑袋,微微一笑,“你来了。”
萧伯瑀含笑道:“臣,参见陛下。”
话一落地,一只狸猫从赵从煊怀中便跳了出去,他顿时急了眼,“别跑,就快好了!”
可狸猫却不管,大半天不让它走动,可郁闷了。
赵从煊身上的衣衫溅了些墨汁,看起来有些狼狈,一人一猫在殿内追跑起来。
萧伯瑀见状,不禁莞尔。他轻咳一声,俯身拦住那狸猫的去路,伸手一捞,便将那毛茸茸的猫儿抱入怀中。
入手还有些沉。
赵从煊看了看,颇有些气恼道:“你要是不乱动,早就画好了。”
被主子一顿数落,狸猫将脑袋埋在萧伯瑀的臂弯中,很是不想听。
赵从煊看向被毁了的画作,头疼地捂了捂脑袋。他本来是一时兴起,想给狸猫画一幅画,可没想到,好几回画到一半都被它搅和了。
萧伯瑀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好几张纸上要么是墨渍斑斑,要么是烙下了好几个墨色的“梅花印”。
这些梅花爪印从案几延到殿中各处,萧伯瑀神色一僵,他低头看去,果然,“梅花印”的源头正是他怀中的狸猫,而他的衣袖也被烙下斑斑点点的梅花印记……
萧伯瑀无奈道:“臣先回府更衣。”
“萧大人这副模样被人看见,岂不是惹人笑话。”赵从煊凑近了一些,笑着戳了戳狸猫的后脑勺。
顿时,狸猫在萧伯瑀怀中乱动着,不出意外地,爪子的墨渍在他身上擦了个干净。
“陛下,汤池已经备好了。”小酉子趋步入殿禀报。
赵从煊吩咐道:“备一套新的衣裳给萧大人。”
小酉子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应是,便躬身退了下去。
汤泉池,水汽氤氲。
赵从煊道:“劳烦萧大人替我更衣了。”
萧伯瑀动作一丝不苟地替他宽衣解带,衣衫件件解开,萧伯瑀神色未变,似乎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水波荡漾,赵从煊踏入池中。
片刻后,萧伯瑀才褪下自己的衣裳,不紧不慢地靠近,顺理成章地便将人搂入怀中。
紧接着,他扣住赵从煊的手,慢条斯理地揉搓他指间的墨痕,从指尖一寸一寸往上清洗着。
赵从煊往后靠了靠,后脑勺贴在他的肩膀处,半眯着眼,整个人倚在他的怀中。
渐渐地。
水面荡开细密涟漪,萧伯瑀的掌心贴着赵从煊的腕骨滑入水中,蒸腾雾气里隐约可见他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
赵从煊低声喘息着,他转过头来,唇瓣翕张着索吻。
萧伯瑀的吻从他的唇移到颈侧,直至齿尖碾过后颈处的一块软肉,引得怀中人一阵战栗。
赵从煊仰起颈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能依附着他。
萧伯瑀的眸色更深,他含着怀中人的耳垂低语着,指尖借着泉水没入。
失控的闷哼一声传来,赵从煊下意识想要退开,却被萧伯瑀扣着腰身。
如安抚一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颈侧。紧接着,动作无法抗拒地紧掐着他的腰。
水汽凝结在赵从煊睫毛上,他低低地喊着萧伯瑀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萧伯瑀的心尖发软,他搂着怀中人腰间翻转过来,在他惊愕间,俯身含着他的唇。赵从煊脸上苍白了几分,指尖紧紧地掐入他肩膀的肌肉,直到指缝渗出血渍。
萧伯瑀轻抚着怀中人弓起的腰背,温柔地安抚着。
良久,赵从煊似乎才缓了过来,他低声轻吟着,似是痛楚,又似欢愉。
蒸腾的雾气中,胯骨相抵,滚烫与冰凉交织,赵从煊脱力地滑入水中,又被萧伯瑀箍着腰捞了起来。
萧伯瑀轻抚他湿润的额发,不知是泉水打湿,还是被汗水浸湿。赵从煊靠在他怀中平复呼吸,却察觉对方的手在他的腰下……
“你,你……”赵从煊指尖紧掐着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哑音,“不……”
萧伯瑀愣了愣,便亲了亲他的唇角,而后在他耳畔低声道:“书上说,男子……留着,不好……”
闻言,赵从煊耳廓通红,他趴在萧伯瑀怀中,整个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萧伯瑀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便说道:“上次张太医为父亲诊疗后,父亲的咳疾好了许多。”
“嗯……”赵从煊闷声回应,忽地,他的身体一僵,而后又软了下来,只紧紧搂住萧伯瑀的脖颈,“那,就好……”
“父亲明日想入宫面圣谢恩,陛下……”萧伯瑀低声道。
赵从煊轻轻地“嗯”了一声,却被他突然搅得闷哼一声,“不……”
“陛下不愿吗?”萧伯瑀问道。
赵从煊呜咽一声,“你,故意的……”
萧伯瑀低声道歉,他勾唇笑着,不置可否,“那明日下午,可好?”
“嗯,嗯……”
第45章 用人之道
翌日, 皇宫。
萧远道入宫面圣,领路的小酉子轻声提醒,“萧老大人, 陛下特意吩咐了,说您身子不爽利, 不必着急。”
“老臣蒙陛下如此体恤,实在惭愧。”萧远道微微一笑, 却没有放缓脚步。
养心殿内, 檀香袅袅。
皇帝赵从煊身着一袭玄色常服, 见萧远道进来,便放下了朱笔, 起身相迎。
“老臣萧远道, 蒙陛下派太医诊治, 今日特来叩谢陛下圣恩。”萧远道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萧卿不必多礼, 快请起。”赵从煊上前虚扶, 又朝左右吩咐道:“赐座。”
“谢陛下。”
赵从煊转身回到榻上,声音带着真切, “萧卿病体未愈,应在府中休养才是。”
“老臣惶恐,劳动陛下挂念。”萧远道神色微诧, 皇帝对臣子的关切似乎并不像假的。
赵从煊道:“张太医回禀说萧卿是积劳成疾,需要好生调养,朕已命张太医每旬日去府上请脉,所需药材直接从御药房取用。”
萧远道闻言, 又要起身谢恩,却被赵从煊抬手制止。
“萧卿乃两朝元老,国之柱石, 有功于社稷,不必如此多礼。”赵从煊缓缓道:“且如今朝中诸事顺遂,多仰仗于萧相。”
听到皇帝提到萧伯瑀,萧远道谨慎回应:“伯瑀年轻识浅,承蒙陛下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