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去时带的三百多人的使团,待回到长安时只剩下数十人。
在大苑国时,他们的人被埋伏,其原因是北狄之人迫使大苑在二者之间做出决定。
北狄的人凶横野蛮,大苑国不愿得罪北狄,便想着将大晟的使团全杀了。
所幸,使团的人及时发现,可即便如此,他们的人也死伤无数。
萧回舟一发狠,带着所剩不多的人直接冲入大苑国的宫殿,又义正言辞地痛斥他们的行径,大晟虽为友好之邦,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既然敢冲入宫殿,便做了赴死的准备。
大苑国对他们使团的行径震慑住了,不仅没有杀他们,还派人平安送他们离开。
萧伯瑀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他便放宽了心。
大苑国虽没有直接表明愿与大晟结交友好之盟,但放萧回舟他们离开这件事,已经是违背了北狄的意愿。
大晟要拿出诚意来,在与北狄的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对于使团回来的人,皇帝赵从煊大加封赏,封萧回舟为光禄大夫,位比九卿,负责谏议朝政,奉诏出使等。
随行回来的数十人各有赐封,柳灵儿化名的‘柳临’,也被赐封了一个奉使君的名号。
而那些牺牲的人,朝廷发放抚恤金,并对其后人准许入朝为官,虽然只是从一个小吏做起。
............
萧府。
回到长安休息了几天的萧回舟,终于有空去府上拜见萧父和萧母。
二老见状,忙将人迎入屋内,萧母刚想问他,她那个不懂事的灵儿在哪?却见萧回舟身后一人站着不动,眸中似含着泪光。
萧母只觉得人长得面熟,片刻后,她终于认了出来。
霎时间,她几乎颤抖着上前,“你是灵儿?”
“姑母......”柳灵儿扑在她怀中。
萧母热泪盈眶,她轻抚着柳灵儿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旋即,她轻轻放开柳灵儿,目光紧紧地看着柳灵儿,变瘦了很多,脸上的皮肤也变得粗糙,这一路上,不知遭了多少罪。
萧母连忙吩咐人烧制一些柳灵儿爱吃的菜,又派人将萧伯瑀两兄弟回来,一家人吃一顿饭。
两人回来时,萧长则顺便叫上了李晏。李晏担心像上次那样,他便喊上了孔岑,萧长则自然不介意,还嚷着让他带上永安公主。
这萧家的席是越摆越长......
府内顿时热闹了起来,席间,永安公主极佩服柳灵儿,以女子之身随使团游走西域,两人交谈,听她说尚未婚嫁,便主张着替她在京中权贵中寻一门婚事。
柳灵儿刚想婉拒,便见一旁的萧回舟磕磕巴巴道:“我已经向扬州柳家提亲,灵儿的婚事,就不必公主忧心了。”
两人之间的事,在萧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永安公主毕竟是外人,并不知道此事,她笑了笑,“倒是本宫多事了。”
既然谈起了婚事,萧家的旁亲便又问起了萧伯瑀的婚事。
算起来,萧伯瑀已经二十九了,如今朝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也该是时候成家了。
旁人纷纷附和。
萧母的脸色奇怪了起来,她想到了那支签文,她也求过佛印大师解签消灾,可大师只说:凡事顺从天意,不可强求。
“夫人,你怎么了?”萧父见她面色不佳,不由地担忧起来。
萧母勉强地笑了笑,旋即摇了摇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催促着萧伯瑀的婚事。
待家宴结束,萧母在庭院内发起了呆。
“母亲。”萧伯瑀手捧着一碗甜羹,朝她缓步走来。
萧母抬头一看,嘴角扯出笑意,“怎么不去送一下客人?”
萧伯瑀道:“长则去送了。”
他轻轻放下那碗桂花羹,问道:“母亲有心事?”
萧母看了看他,良久,才道:“伯瑀,你跟娘说一句实话吧......”
“嗯,母亲请说。”萧伯瑀轻轻点了点头。
“你心悦之人,到底是谁?”萧母神色紧张起来。都几年过去了,哪个女孩子能等他这么久?
得知那支签文的意思后,萧母多次辗转反侧,按照目前的局势,除非那个女子是北狄的人......
萧伯瑀沉默了,唯有这个问题,他难以回答。
“你都二十九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吧?”萧母实在是没辙了。
萧伯瑀竟缓缓点了个头,“嗯。”
萧母一愣,疑问道:“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他,此生不会娶妻。”萧伯瑀轻声道,像是说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萧母霍地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着:“你......你说什么?”
第56章 行军作战
翌日, 宰相府。
“大人,大人......”
王横的声音传入耳中,萧伯瑀恍然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问道:“何事?”
“大人, 您这......”王横看向他手上的奏报,小声道:“这份奏报您已经看了快半个时辰了。”
怎么看都是有事烦心着。
王横又道:“大人, 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莫不是昨夜没休息好?”
从今天一早, 王横就发现不对劲了,但他愣是没敢问, 这一个上午过去了, 萧大人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无事, 你先退下吧, 让我一个人静静。”萧伯瑀垂眸看向奏报, 声音和往常一样,只不过眉间凝聚的愁绪难以消散。
昨日萧伯瑀与母亲坦白, 他今生不会娶妻生子。
萧母险些晕了过去,她何其了解自己的孩子,萧伯瑀这么说, 便是再难有转圜的余地。
气急之下,萧母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声音惊动了府中的人,萧父过来询问。可萧母却是止不住地摇头,她紧抓着萧父的手, 让他什么都不要问,萧父只好扶她先回房休息。
萧伯瑀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奏报上。北狄那边仍旧猖狂不休, 在这段时间里,又掳掠了几个边镇,并挑衅晟朝的人都是懦弱无能之辈。
如此欺人太甚,引得漠北的边将们恨不得立即冲到草原中,与之一决生死。
大晟与北狄的战事迫在眉睫,军需粮草调配、行军路线商议、战时赋税调整以及徭役征发等,作为当朝宰相,他岂能因私废公。
午后,萧长则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从北狄的俘虏中还真找到了几个甘愿效忠大晟的人。
只不过,也有一个坏消息,按照萧伯瑀的安排,这些人是要编入骑射营的,但因为他们的身份问题,骑射营的人吵起来了。
大晟本来就是要与北狄作战,怎么还任用敌军的人呢?
萧伯瑀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看向萧长则,无奈说了一句:“人既是你招揽的,自然该由你解决,统帅不是只顾着上阵杀敌就行。”
萧长则眸光发亮,“这么说,哥你是让我随军作战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了?”萧伯瑀倒是纳闷起来。
萧长则也委屈着,“你宁愿让李晏那小子领兵,也不向陛下推举一下我。我找了几个月,才找到了几个北狄的降将,又调查了来龙去脉,确保他们愿忠于大晟,我忙活了这么久,你一句话就把他们发配到骑射营去了。”
三月初的时候,粮草已经开始运往边境了,这仗马上就要打了,萧长则能不着急吗?
萧伯瑀忍俊不禁,他轻咳一声,面上故作严肃,“侦骑兵这件事,你若是解决不了,那你就好好待在长安,哪里都别去了。”
萧长则哀嚎一声,他保证道:“给我三天时间,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