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37)

2025-08-15 评论

  而后,他匆忙地拿出火折子,凭空亮起的光一瞬间映照在内里的金银上,刹那间,裴瓒眯起了眼,直觉得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宫里的富丽堂皇他见过,寻芳楼的金枝玉叶他也见过,但是,这些都不如满墙的黄金白银堆砌在一起所带给他的震撼。

  也不知是不是被惊到,裴瓒扶着橱壁,表情有些呆滞,起身想往里看个究竟,蜷久的双腿竟有些发麻,直起身的瞬间便不可控制地向前栽倒,这次沈濯没能手疾眼快地抓住他,而是让他结结实实地扑在满墙金银上。

  “这、这……”裴瓒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他顺着金墙旁的一人小道望过去,满眼金黄,似是看不到尽头,单手扶在墙上,颤着声问道,“十年赈灾银,都在这里了?”

  很可惜,沈濯摇摇头:“赈灾银经过杨驰的手来到这里,可寻芳楼花魁跟北境有来往,赈灾银自然不会全数留在此地。”

  眼前的这些,有些是花魁私心吞下的,还有些是她死之前,来不及运走的。

  扶着墙站定片刻,裴瓒也稳住了心思。

  沿着预留的小道往里走着,对方位略微敏感些,便可察觉到这是在绕圈,他即刻猜到,眼前他看到的金墙所占据的空间,实则是寻芳楼楼的四根立柱,与三楼中那些提前预留出来的空间。

  这些地方都做了装饰,被层层遮掩着,就算是有心,也很难找出来。

  “你先前问我,为何要来寒州。”在裴瓒出神的时候,沈濯突然开口,还从怀里摸出一份书信,向前递了过去,“尚在京都时,幽明府的探子截获了这份信函,上面写着,流雪叛逃。”

  如他所言,信上简简单单地只写了这四个字,甚至没有落款,没有收信人。

  这份信从寒州而来,送给谁却未可知。

  裴瓒也说道:“信上无名无姓,我怎么信你?”

  “信与不信,我都是乱臣贼子,小裴大人是打算借此机会,将我一并抓了,押回京都吗?”

  沈濯在调笑,裴瓒也的确没底气这么做。

  “裴瓒,你也拿不定我那日是在玩笑,还是真心如此,就算你把我带回去了,也没有任何人,任何证据能定我的罪,倒不如拿着它,回去好好查查是谁胆大包天。”

  “你又想诓我替你做事?”裴瓒机警了许多,一瞬间就看明白沈濯为何如此大方。

  可沈濯也不恼,舒缓地笑了笑:“看在这些赈灾银的份上,被我诓一回,如何?”

 

 

第94章 小心眼

  站在寻芳楼的三楼窗前, 向远处眺望,城镇中来来往往的人流尽数收尽眼里。

  沈濯听着楼下吵嚷的动静,神情淡漠, 心里有些烦乱,又仗着裴瓒此刻不在身边,便光明正大地叹了口气。

  “主人,城中能买到的粮食都已经买光了,官府粮库, 大人也带了人前去……”幽明府的死士站在沈濯身旁, 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沈濯交给他的事情, 只是说道裴瓒时,支支吾吾的, 像是做了些叫人难堪的事, 让他也跟着难以启齿。

  “他怎么样了?”沈濯沉声问着。

  “大人他直接带人把县令围了, 什么都没解释,就开了粮库,当街支起分发米粮的铺子……那架势,就是咱兄弟几个也没见过, 活脱脱地……”

  跟强盗似的。

  没等他说完,沈濯嗤得一笑。

  虽然早就预料到,上头没有杨驰压着, 裴瓒早晚会逼着下面的县城开粮仓,只是不曾想, 裴瓒行动得如此快, 如此直接。

  “主人,不需要拦着吗?”

  “为何要拦?”

  面对饥寒困苦的寒州百姓,沈濯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只是他在外的身份地位做不了这些事,更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做。

  而现如今,裴瓒是受了皇帝的旨意前来,惩治寒州不正之事,他自然是什么都做得。

  更何况,还是这救济困苦百姓之事。

  沈濯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浅浅尝了小口,继续说道:“他是巡按,带着圣旨来寒州,别说围了县令府邸,就算把县令抓出来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那边你小心盯着,别叫百姓冲撞了。”

  “是。”领了命令,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继续问着,“城中粮食几乎都在大人那里了,可瞧着架势,似乎远远不够,问过大人的意思,说是拿着银钱去旁的地方购置。”

  买粮事小,毕竟寒州苦了这些年,一朝扫清蔽日阴云,自然要尽力补偿。

  不过寒州富足的县城不多,没有几个地方能拿出多余的粮食来,所以还是要到其他的州府去买。

  然而,这一来二去,粮食钱和车马运费也是不小的支出。

  这也是沈濯郁郁寡欢,没缠着裴瓒的缘故。

  几个时辰前,在寻芳楼大堂,沈濯的手下进进出出,将私藏的赈灾银尽数搬出来,清点妥当,装箱后整齐地摆在楼中。

  站在沈濯身边的属下念着账目册子,裴瓒在心中暗暗与兵马总督府的账目比较,总数自然是少了许多,可是在寻芳楼里搜刮了些证据,便知道这是半年来的赈灾银和花魁数年来私自藏下的部分。

  至于另外的大多数,裴瓒大概清楚早已送去了北境,想拿回来也难。

  “你打算怎么办?”沈濯问着赈灾银的去向。

  裴瓒一字一句地认真答着:“赈济百姓。”

  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答案。

  就算没有一开始,城门守卫的那几句话,说俞宏卿自己贴补银钱赈济百姓,裴瓒也会这么干,但被俞宏卿的事情一激,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更坚定,像是任谁也无法动摇他半分似的。

  可该说的,沈濯还是要说:“如今大周战事吃紧,你将赈灾银一并带回,充盈国库也好,用作军费也罢,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

  “嗯,说的不错。”

  裴瓒也赞同沈濯的想法。

  今时战争刚起,他虽没什么关于前线的消息,可是打仗向来是要耗费银钱的,甚至可以说,眼前这些让他觉得震撼的金银,用作打仗也只是微不足道的。

  更何况,时节至此,前线更是苦寒,添置衣物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如果他将这些赈灾银带回京都,交到皇帝面前,不管皇帝怎么处理,都会少不了他的好处。

  可他不能这么做。

  见着寒州百姓瘦骨嶙峋的身躯,裹着破草席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的良心过不去。

  这些钱本该是属于寒州百姓的。

  就算不是一两一两地分到百姓手里,那也该熬成米粥,或是缝制成衣裳,分发下去,而不是凭他带回京都,成为他加官进爵的筹码。

  “那你?”沈濯试探地问。

  “叫你的人来,把这些银钱重新入账,拿出一部分来购置米面衣裳,剩下的按照定额发放给百姓。”

  “……”沈濯无奈,只得照做。

  拢回记忆,身旁的下属也是同样无法理解。

  “主人,当真要这么做?”

  “随他吧。”沈濯轻飘飘地说。

  “可是,大人还说,到旁的地方购置粮食的车马运费,不能从这里面出。”

  意思就是,要沈濯掏钱。

  沈濯闭上眼,一时有些气短。

  幸而他也不是穷困潦倒的人,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银钱翻脸。

  只是他一阖眼,裴瓒那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问他伸手要钱,却依旧理直气壮,不愿做小伏低来讨好他,只能遣了属下传达的可恨模样就浮现在脑海中。

  裴瓒固然可恨,沈濯却不得不依。

  咬了咬后槽牙,沈濯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都没展开看一眼面额,甚至也不曾清点,直接一股脑地塞过去:“都听他的吧。”

  “是……”下属小心翼翼地收好。

  忽而,沈濯想起来什么,眉头舒展了些:“账目册子呢和密令呢?”

  “都已经收好了,不会让大人发现。”

  “嗯,眼下的事结束,你就带着它回京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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