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94)

2025-08-15 评论

  “哪里不合适了?”沈濯盯着他的腰身看,琢磨几句,忽而赞同了,“是不合适,应当穿正红的。”

  “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呀,真怕呢。”

  裴瓒满眼羞愤,偏生沈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越看越气,直到在沈濯的手臂上结结实实地拧了一把。

  沈濯老实了,抽着嘴角跟在裴瓒身后进入院子。

  这院子就是他之前住的。

  一切陈设如旧,没做出太多改变,从弯曲的回廊绕进去,穿过假山石堆叠掩映的小门,跨过池塘木桥,才算是彻底进入院子。

  隔着不远,几位女官捧着食盒向他行礼。

  “大人,往里请吧。”

  裴瓒向正堂瞧了眼,隐约能看见几人,他心里发慌,脚步也磨蹭着。

  不只是为着先前门外的一幕,更是有不少话想问长公主。

  为何,皇帝会忌惮殿下呢?又为什么,绿藓一案处处有长公主的痕迹,可这件事实际上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呢?

  他想说的话很多,然而,现在并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

  “还是怕她吗?”

  沈濯一直都清楚,他这位小裴大人总是害怕去面对他母亲这等人,怕那份威严的气势,也怕那阴晴不定的脾气,甚至比起皇帝,都要更怕他母亲一些。

  他从前也怕,但他又与裴瓒完全不同,只觉得越怕的人,就越要去接触。

  沈濯的手贴上了裴瓒的后腰,温热的手掌透过衣料暖着裴瓒,他贴在裴瓒耳边,低语道:“别怕,万事有我。”

  “你?”裴瓒微微低着脑袋,只漏出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沈濯,语气里有大半的质疑。

  “怎么?少卿不信?”

  “信,我自然是信的。“

  裴瓒眯着眼微微一笑,指尖攀上对方的胳膊,沿着纹路划了几下,轻轻地勾着,“我在宫里带了这些日子,听了些事,见了些人,虽与从前大差不差,可在现如今,却生出些不一样的看法来。”

  “哦?小裴哥哥细说。”

  裴瓒垂着眸子,滴流地转了一圈,再度抬眼时,多了些尚未破晓的思绪,拢着些忧愁,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享尽天下万物,会有留不住的人吗?”

  “自然。”沈濯答得笃定。

  裴瓒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就算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过是肉体凡胎,难道还能有鬼神争人?”

  “不是鬼神,只是他自己不想呢?”

  “那也是留不住的。”沈濯将人往怀里轻轻一带,从身侧靠上去,紧贴着裴瓒,“小裴哥哥,只要那人不想,皇帝舅舅是万万留不住的,而他但凡动了丁点儿的心思,无论是祸心还是歹意,皇帝舅舅也都会留下他。”

  “那你我呢?”裴瓒撂下了沉甸甸的担子。

  “你我?”沈濯眨眨眼,似是没想到这个说法,满眼的不可置信里又带了几缕委屈,“你我同他们不一样,我对小裴哥哥没有祸心,只有真心,我也相信,小裴哥哥予我的也是真心。”

  就算不是真心,他也会像那血脉相连的舅舅一样,会将人尽力保全。

  裴瓒动动嘴唇,还想再说几句。

  可是话已至此,心里那些不安定的思绪也都随风散了。

  只见他低着眉眼浅笑,忽而松开了扯着沈濯袖子的指尖,慢慢向下滑着,一路落到沈濯的手腕处,同对方十指紧扣。

  如此这般,裴瓒大大方方的,不带半分扭捏,沈濯反而不自在起来,脸上蒙着层不太明显的红粉薄雾,眼神看似在凝视着他俩紧握地双手,心思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沈濯轻咳了几声,攥紧了裴瓒,支支吾吾地说道:“孟公公送你走时,可同你说了什么?”

  裴瓒疑惑,回想着当时的话。

  依稀记着,孟公公同他说,想见的人都能见到。

  彼时他挂念沈濯,担心长公主并不会出手搭救,最想见的必然是沈濯,但他当时也拿了父母来搪塞……

  难道说——

  裴瓒踮着脚往正堂里眺望,进进出出的女使总是阻挡视线,就算一时清净了,隔着虚掩的珠帘,也瞧不真切。

  只是他心跳很快,觉得父母正在席间。

  沈濯忽然板起腰来,声音也清朗许多,不似先前那般黏黏糊糊的:“裴瓒,母亲在宫中埋了众多眼线,这几日的事情,她都有了解,一早便觉得你会在今日出宫,于是自作主张请了岳父岳母……”

  “谁是你岳父岳母!”

  裴瓒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一甩手,抬脚就往正堂的方向跑。

  怪只怪,这里离着正堂太近了,裴瓒又将手甩地猝不及防,沈濯还沉浸在被裴瓒接纳的欢欣里,下一秒抬眼,就看见裴瓒已经快进去正屋了。

  而他站在原地,轻轻擦着手心薄汗。

  裴瓒是有些紧张的。

  按理说,他日日与裴家父母相处,早就熟络,没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份生疏,可是因为地点不恰当的缘故,他反倒是比沈濯更紧张。

  都是跟沈濯的那些事闹的!

  虽然他与沈濯之间的风言风语,裴家父母早已有所耳闻,甚至是一副开明的心态,反过来劝导裴瓒。

  可在此之间,裴瓒实在没有过,要与这人长相厮守的打断。

  说白了,他想当渣男。

  裴瓒能做到的,最多是让那些流言蜚语落实。

  毕竟,名声而已,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这点花边新闻其实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也就是被议论几句而已。

  然而,现如今,事态俨然与他预料的不同。

  不仅是他有了旖旎的心思,沈濯与他在床笫之间的话更不是逢场作戏。

  这人是铁了心地问他要个“名分”,就算见不了光,不能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至少这些最亲近的家人都要知晓。

  裴瓒紧张地抿起嘴唇,掀开了珠帘。

  率先映入眼帘的,必然是身居首位的长公主,侧边才是他的父母双亲。

  他依着规矩,先向长公主行礼,不等得到回应起身,只觉得身边窜来一股冷气,紧接着就听见沈濯那笑吟吟的声音。

  “拜见裴大人,裴夫人。”

  裴瓒低着头,绯红爬到了耳尖,感觉身上关切的目光移向了身旁。

  “不必拘礼了,今日是家宴。”

 

 

第141章 指点

  说是家宴, 长公主便丝毫没有端着贵族的架子,一句宫中事情都没有提及,只同年纪相仿的裴母聊些脂粉头面的闲事。

  而裴父是有心了解裴瓒近些日子在宫里的情况的, 裴瓒还想着同往常一样,用“并无大事,一切随常”这样的话搪塞过去,可刚开口就被沈濯接过了话头,从开始查案的最初讲起, 把裴瓒的威风事迹一五一十地说明了, 只有那些凶险事, 他是一个字也没提……

  气得裴瓒在桌子底下悄悄掐他大腿。

  平时裴瓒多半都把事情瞒着,只有当事情完全结束, 他才会同家里的二老说道几句, 他这么做, 一是不让两人担心,二是觉得自己多是在私下替皇帝做事,不好泄露太多。

  沈濯这厮倒好,也不顾他的心思, 全都给交代了。

  害得他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就连裴父的目光也多些担忧——虽然沈濯只捡好听的说, 可裴父同样在朝为官,前些年更是在下州磨砺过的, 哪能不懂其中艰险。

  好在, 长公主一早就说明了是家宴。

  还是两家的“家宴”。

  裴父不能一味地问这些宫里宫外的政事,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了大致地判断, 便也没多说些什么。

  觥筹交错,粉面如灼。

  宴席散去,马车连夜将裴家父母送回京都,长公主本是有留他们小住的意思,但裴父明日还要按例点卯,便只有裴瓒留下了。

  裴瓒饮了几杯酒,头脑昏沉,站在门外看着马车远去后,他晃晃悠悠地回了提前备好的卧房。

  沈濯就在身旁跟着,他却推三阻四地不让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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