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201)

2025-08-15 评论

  【伐北数日,未曾通函,望兄见谅。】

  【昔日奔赴营帐,无奈托付阿雪,身在边疆沙场,心中常挂念,不知日夜安否?】

  【离别日久,心意焦焦,幸今大胜,斥退敌军百里,而败军营中亦有倒戈之意,若得良机不日将压帅回营,以期他日京都再会。】

  【复问阿雪安否?】

  【伐北先锋官,陈遇晚】

  有陈遇晚地书信传回,又是不日将要班师回朝的消息,裴瓒自然高兴,立刻遣人请了流雪来,一同再读书信里的内容。

  瞧着流雪那张素日平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他反而冷静下来。

  信里大半的篇幅都在提流雪,可仔细抓住那为数不多的内容,却藏着不少的消息。

  陈遇晚说敌军有了投降的意思,如果大军即刻就从边疆赶回来,估摸着也要走上月余,而这日子也跟原本书里的时间不符的。

  照样是提前了的……

  而他们回朝的日子早了,也就意味着那位北境送来的质子,也要早一步进京都了。

  败军来降,看似臣服,实际上是狼子野心。

  眼下京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难说到时候在质子进京的节骨眼上,会不会再出些别的乱子,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仗打得这么快吗?”就连谢成玉也察觉了不对。

  北境虽说地广人稀,可战力向来不弱,又常居苦寒之地,严寒的气候对于大周军队来说是威胁,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制胜法宝,多年以来更是不断侵扰大周边境,让不少帝王都束手无策。

  如今才打了几天,就偃旗息鼓了。

  还说是那位要立威的小王爷是个草包?压根没什么真本事,才导致北境一路溃败?

  裴瓒不信,谢成玉也不信。

  在他们眼里,更倾向于北境在隐藏实力。

  北境的整体实力是不如大周,人员稀少,粮草匮乏,可若是在边境之地真刀真枪地拼起来,大周未必能在北境手下讨到好处,就算是赢,也会是惨胜。

  现如今赢得太容易,让边疆的将士们松懈了,恐怕也会让京都里的皇帝得意忘形。

  而那时候,这把藏在暗处的匕首,恐怕会给大周致命一击。

  裴瓒按照原书的内容,说出自己的担忧:“北境降得如此之快,本就蹊跷,可如果北境再以遣送质子的名义,向陛下表忠心,只怕陛下也容易掉以轻心,届时……”

  “可陛下知晓信中内容吗?”

  面对谢成玉的疑问,裴瓒并没有回答,可答案已经明了。

  谢成玉目光微沉:“在这个节骨眼,陛下召康王入京,用意颇深啊。”

  “康王这些年身在封地安分守己,虽说不曾有什么大作为,可胜在知人善任,明白事理,让手底下的人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诸王当中算是不错了,而他又与陛下亲厚,倘若当真在以后出了什么岔子,康王可以暂时托付。”

  裴瓒早已日夜盘算过,康王这次进京的确是为了替皇帝排忧解难来的。

  一是为了在北境一事上需要有人警醒的,这位“置身事外”的王爷很是合适,二是就算来日变故横生,皇帝一时心力交瘁,这位康王能够暂代一二,甚至……托孤也未尝不可。

  但是风言风语里传的那些,绝无可能。

  谢成玉听完他的话,再扫一眼棋盘,彻底弃子不下了,后仰着靠在椅背上。

  他进到大理寺里也有些时日了,比起从前,事情多了,见识得人情冷暖也多了。

  也有谢家威势不复往日的缘故,处在鱼龙混杂的大理寺当中,越是能感觉到朝中那蠢蠢欲动的暗流,也更能看到那些趋炎附势的嘴脸。

  他想,从前站得太高,看不清脚底。

  现如今抬头仰上去,反倒是对曾经那些嗤之以鼻的行径多有感触。

  不过,谢成玉还是谢成玉,就算弃官不做,也学不来那些惺惺作态的小人。

  窗外融雪声簌簌,他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颤,脑子里想的,除了所提及的康王,便是裴瓒给他看的那封信。

  王师回朝,有些人也要回来了……

  他与家中族老的纠缠,是他赢了,可他也输了。

  从前谢成玉就明白,无论自己有多看不惯官场的那些蝇营狗苟,谢家与他始终都是一体的,损谢家就是损自身,他也想过谢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不会好到哪去。

  所以,如今的一切,旁人的白眼与长辈的唾骂,他都是甘愿受着的。

  毕竟,这些与血脉相伴的关系,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但是对于某些人,他逃不逃得开取决于自身的想法,可偏生事到如今,他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感受到丝丝寒风,面上的疲倦之色却不见了,睁开眼,望着屋外檐下垂落的水珠,也望着这红玉庄四四方方的院墙外的天。

  谢成玉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康王久不在京,从前与你家也没什么联系,可现如今你对他倒是熟悉啊。”

  什么知人善任明事理,这些事,一听就是有人教给裴瓒说的。

  裴瓒扫了谢成玉一眼,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甚至语气还有些酸:“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祖上都是些一根筋的,哪有谢大人见多识广,自然要低三下四地求了人来,才能知道些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消息。”

  谢成玉意味不明地笑着。

  裴瓒还要添油加醋地说几句他的心酸不易,突然下巴尖一凉,被人托着抬头后仰,正对上沈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何曾低三下四地求我?”

  沈濯是矫揉造作的好手,装起样来,要比裴瓒强上百倍。

  此时分明是学着裴瓒的语气说话,可是连带着他微蹙的眉头,倒没有半分刻意的痕迹。

  “这些消息都是我派人没日没夜地奔走才得来的,怎么就是从指头缝里透出来的呢?难道说,旁人不稀罕的,才是小裴哥哥想要的吗?若真如此,反而是我会错了意。”

 

 

第147章 议和

  沈濯说是大半日都会待在京都城里, 裴瓒独自一人待在红玉庄里,赏雪也赏烦了,觉得无聊, 便邀了谢成玉前来。

  可是还不到俩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还风尘仆仆的,像是很着急。

  裴瓒攥着对方微凉的指尖,指腹轻抚过缰绳勒出来的痕迹,问道:“这么着急,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濯板着脸, 定定地望着裴瓒, 又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谢成玉后,说道:“今日早朝, 北境议和使者到了。”

  议和……

  裴瓒与谢成玉相视一眼, 才说完陈遇晚的那份信, 他们早有预料,可心里依旧思绪杂乱。

  彼此之间默契的没有吭声。

  “你猜怎么着?”沈濯没个正经样地坐在裴瓒身边,捋起了对方的一缕长发。

  裴瓒猜测:“陛下不同意议和?”

  “不,我这皇帝舅舅啊, 压根就没有上朝,反而是把这事交给了康王去处理。”

  “康王——”裴瓒默默重了一遍,从他手里扯回来那缕头发, 紧接着又正过身,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 饮了一小口, 被冰了之后才说道,“康王殿下出面,想来这事能处理得很好。”

  沈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凑近了直言他的焦躁:“裴少卿,您可是鸿胪寺的少卿,虽然议和这种事未必会交由您全权负责,可这种场合,您至少也得出面吧?”

  知道沈濯故意激他,裴瓒只白了一眼,没有搭理。

  皇帝估计还是没有放下明怀文那事,对他更是耿耿于怀,见不得他在眼前晃悠,却也不打算降罪。

  只如同物件似的扔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不过,北境使者议和这种事,用不着他去交涉,但归根结底接待外宾这事也是归鸿胪寺管的,至少要把他叫回去当差,把分内的事做好吧。

  可他在红玉庄里,被不闻不问,连这则消息也是沈濯说给他的,算怎么回事?

  裴瓒又饮了口冷茶,愤愤地把茶杯磕到桌上,越想心里越是不耐烦,正要再端起来时,谢成玉替他添了些热腾腾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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