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96)

2025-08-15 评论

  无数个宛如亡魂的声音冒出来,告诫他,祈求他,千万不能让此事发生。

  可是,最后的结局……

  “你怎么了!”

  裴瓒突然向前扑倒,虽然下意识地用手撑住了桌子,陈遇晚也及时拽住了他,但依旧撞得书桌摇晃。

  他弯着腰紧紧捂着胸口,顷刻之间,额头上已然布满汗珠。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遇晚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端了杯茶水送到他嘴边。

  裴瓒摆摆手,呼吸还有些急促,但歇息片刻便缓了过来:“我没事。”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只在方才的一瞬间,想到原书的结局,他的脑海中突然爆发一声嗡鸣,如同万魂悲鸣,挣扎着要冲破他的大脑一般。

  疯狂又激烈,无数道尖锐的声音快要扎穿他的意识,痛得他精神恍惚。

  幸好,疼痛只是一刹那。

  冲破了一瞬间换来呼喊的机会,但下一刻就被重新压回去。

  裴瓒靠着椅背,浑身松懈。

  冷汗顺着脸颊淌落,他微微喘着粗气,不知为何,觉得那些声音像是已知结局里的,不甘灵魂在试图自救。

  “你该不会是被火烧出病来了吧?”陈遇晚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脸,“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明明都晕过去了,结果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这不正常!”

  “不是,我没什么大碍。”

  “绝对落下了毛病,你别逞强,我去找找大夫还在吗!”

  陈遇晚跑得实在是快,裴瓒都没出手拦住,这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裴瓒并不担心他被人瞧出些什么。

  他的病,或者说他的异常都是系统带来的。

  之前鄂鸿来看,也是一无所获,其他的大夫只要不是庸医便诊不出些什么。

  只是裴瓒怕耽误时间。

  明明是来审县令,中途却发现这幅舆图,此刻还要被他的“病情”拖累。

  然而,裴瓒却没什么心思追究了。

  他倚着靠背,仰着头看向房梁。

  也不知道是因为近来事情太多,还是寒州太冷让人心情压抑,他总是觉得心累。

  胸口像是压着块巨石,一遇到些挫折,便会压深几分,更让他感到烦扰。

  哪怕是本能地想要忘记些烦心事,也不得行。

  有些人,有些事,总会在无人的静谧时刻突然钻出来,缠着他不放,也揪着他的心。

  就好比现在。

  陈遇晚火急火燎地跑出去,落他一个人在屋里。

  周围也没什么人,连鸟雀声都听不见,可他一闭上眼,错综复杂的事情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动作。

  对于舆图之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暂时放下,幽幽地叹了声气,等着陈遇晚回来,刚直起身,就听见屋外传来两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声。

  是陈遇晚把先前的大夫请回来了。

  他抬眼望过去,本想说一句不用麻烦,但是看清来人的第一眼,脸上谦和的笑意便荡然无存。

  怎么是鄂鸿?

  沈濯的人能不能离他远点啊!

  别说沈濯不太可能因为腿伤丧命,可这人没死都跟鬼一样阴魂不散,真死了还得了?

  要是人没了,便也有说法——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瓒直勾勾地盯着缓步走来的鄂鸿,对方似乎要装不认识他,对着他笑得陌生,也没主动搭话。

  反而是陈遇晚见他一副不愿意看大夫的苦脸,说道:“这城中原本没有大夫,你昏迷之后,我们都打算出城找人了,没想到这位鄂先生主动站了出来,不仅替你医治……”

  陈遇晚把人吹得天花乱坠妙手仁心。

  裴瓒忍不住打断:“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怀疑什么?”

  裴瓒毫不避讳地当着鄂鸿的面说:“怀疑他的用心。”

  “人家主动替你医治,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疑心?这位鄂先生不仅替你医治,还未城中其他百姓看病呢!”

  “……”看来是吃准了他要推脱。

  所以故意给城中人看病,再借着陈遇晚的嘴说出来,让他难以拒绝。

  裴瓒的视线在再度落在鄂鸿身上,只见这人乐呵呵地捋着山羊胡,似乎并不把他的敌视放在心上。

  见状,裴瓒无奈地说道:“先生请回吧,我并无大碍。”

  鄂鸿终于开口:“大人,讳疾忌医可不好!”

  陈遇晚在一旁帮腔:“就是,至少把个脉。”

  裴瓒飞速地瞪了陈遇晚一眼,恨不得将这脑子秀逗的人赶出去,但他一想到陈遇晚并不知道鄂鸿的身份,本心也是为他好,便强忍下来,将手伸到鄂鸿面前,催促着:“还请先生快些,我还有要事在身。”

  “好。”鄂鸿温和地答应着。

  三指落在腕上,感受鼓动的脉搏,站在一旁的陈遇晚也无端地跟着屏息凝神,甚至表现得比裴瓒还要紧张。

  片刻之后,鄂鸿的手刚收回去,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鄂先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说着话就脸色惨白,头冒虚汗?”

  “大人的身体总是如此奇怪。”

  还是跟之前那次一样,什么都诊不出。

  再这么下去,鄂鸿都要怀疑自己学艺不精了,可是诊别人都没有问题,帮着裴瓒看烧伤也很正常,唯独在他不适晕倒的时候,瞧不出任何毛病。

  “三番两次晕过去,醒来之后却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无论怎么瞧,都是身体康健。”鄂鸿沉吟片刻,深沉的目光忽而盯上了裴瓒,“如若不是身体上除了问题,那便是心了。”

  裴瓒躲避着视线:“我并没什么烦心事。”

  鄂鸿知道他心虚,便笑着看向陈遇晚。

  果然,陈遇晚替他开口:“先生今日也看到了,城里乱成这样,实在是有许多操劳的地方,而且,我这兄弟感情也不是很顺。”

  “陈遇晚!”

  晚了,陈遇晚已经说出口了。

  连他想要抓住人暴揍一顿也晚了,陈遇晚在他发火的第一时间,就脚底抹油跑出去了,甚至都没忘了带走北境堪舆图。

  屋里只剩他跟鄂鸿面面相觑。

  氛围静谧,落雪可闻。

  裴瓒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毕竟才怀疑过对方居心叵测,此刻单独面对对方还是有些难堪。

  更何况,在鄂鸿这等见多识广的老前辈面前,他根本藏不住心事。

  哪怕慌张地站起身,装作忙乱地样子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也还是被鄂鸿看穿了。

  “大人,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是寒州事,还是别的什么人……

  被一语道破,裴瓒的动作顿时有些僵硬。

  他极其不自然地轻咳几声,想做几句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来,最后满眼哀怨地看着若无其事的鄂鸿,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是派你来当说客吗?”

  鄂鸿没想到他能说得这么直接,来之前,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听到这几句话。

  不过既然裴瓒主动开口了,就顺其自然地说下去。

  “大人觉得该说服您些什么呢?”

  “……”裴瓒眉眼低垂,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瞧,大人也知道,错不在大人,所以不必说服大人。”

  裴瓒觉得这话蹊跷。

  明眼人都知道鄂鸿此行是为了什么,可这人偏偏又说不是来说服说服他的。

  承着沈濯的情前来,不是说服劝告,还能是什么?

  慰问开解吗?

  难不成还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认下这一切,再赔着笑脸去跟沈濯说自己不懂事吗!

  裴瓒越想越气,干脆冷冷地甩下一句话:“我本就没错。”

  鄂鸿看着他眼里的倔强:“没人怪罪大人。”

  “那他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凭他的身份,应当有大把人迎合,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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