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得满了,总会溢出些许。
青木儿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从前院里只有教怎么引出稠液,哪里会教怎么留住?
这还是那小娘子说了,他才知道一二,可知道是一回事儿,真做了又不是一回事儿了。
赵炎搂着微微发颤的小夫郎,轻轻搓了搓后背,哑声道:“一会儿我打水进来,擦一擦。”
“不擦。”青木儿半阖眼眸,擦了就更加没有了,他咬了咬下唇,颤声道:“再、再来……”
“嗯?”赵炎愣住。
青木儿爬起跨坐到赵炎身上,凹凸刚合上,就累趴着睡了过去。
赵炎静默良久,无奈地抱着小夫郎放回床上,起身去灶房烧水打水,然后里里外外给小夫郎洗了个遍。
青木儿无所觉,第二日起来感受了一下,啥都没有了,懊恼地捶了一下床,在被窝里滚了两圈,颓丧地起身去摘花。
后院的荒地整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弄好了。
左边一片空地留着给鸡鸭鹅溜达,之前挖的小水坑又挖大了些,方便鸭鹅下水玩耍。
地方宽敞,鸡舍和鸭舍重新加盖,以后再买鸡苗鸭苗回来养,也不担心拥挤。
右边是菜地,中间用竹篱笆间隔开了一条小路,菜地多垒了三排,打算种毛豆、花生、还有茄子。
围的篱笆也长,赵有德和周竹进山砍了三回竹子,才把篱笆全部围好,一眼望去整整齐齐。
剩下的竹子多,赵有德还编了个新的狗窝给小花住。
后院弄整齐了,前院也给收拾了一遍。
青木儿想起之前说过的石头小路,转头和周竹一说,当下便决定去河边拣石头回来铺路。
河边有妇人夫郎在洗衣裳,见周竹和青木儿推着木推车过来,纷纷转头看过去。
自从赵家打了井,再没见他们来过河边洗衣裳,今天可稀奇,竟在这时候看到他们来河边。
“有德家的,怎么今天过来了?”一妇人问道:“还推着木推车。”
“拣点小石子回去。”周竹笑说。
“捡石子?”众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好奇问道:“捡石子干什么?”
“给家里铺条路,下了雨也好走一点,不用担心鞋底踩泥了。”周竹说。
“真的啊?”离得近的人伸着头使劲儿看,一看他们还真的在捡石头:“院子这么大呢,得捡多少石头啊?”
周竹蹲下挑石头,说道:“河边这么多石头呢,不捡那么小的,大块一点,几十块就能铺完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旁的人说:“家里院子一下雨,那泥巴踩得到处都是,铺上石头,还就不用担心踩泥了哎!”
“赶明儿,我也叫上家里汉子过来捡点回去铺。”有人说。
周竹笑了笑,和青木儿一起捡石头。
路上颠簸,木推车没有堆太满,生怕石头把木推车板砸坏。
今日赵有德到镇上扛大包去了,家里只有双胎在,两人等阿爹和哥夫郎把石头弄下来,捡了几粒石头在院子里玩。
回到河边,洗衣裳的妇人夫郎没再说运石头铺路的事儿,而是问起了一旁洗衣的田大嫂。
“听闻田柳怀了?可是真的啊?”
那妇人知道田大嫂和田柳不对付,问的时候还挤了挤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气得田大嫂重重地拍了好几下捣衣杵。
田大嫂翻了个大白眼,恨道:“不就怀个娃,还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呢!”
“就算是儿子,那也是跟人林家姓,是林家的娃!”
“哎,可惜了咯,田家的田地,以后就要成别人家的了,改姓林了!”
说完那妇人手肘怼了一下旁边的人,挑眼让旁边的人去看田大嫂的脸色。
田大嫂铁青着脸啐道:“干你们什么事儿,恁的这么多屁话!耕你家地了么各个吃饱了撑的!”
“不就问问么,生什么气啊?”在另一头洗衣裳的王冬子取笑她:“是没耕我家地,可好像耕了你家地啊,还洗啥衣裳啊?赶紧回你家地去看看吧,指不定上头油菜花都刻了林家的姓呢!”
这人说完,周遭的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哄笑声此起彼伏。
“放你祖宗的狗屁!”田大嫂一甩捣衣杵站了起来:“他林云桦入赘我田家,生的娃也得跟我田家姓!”
“就算跟你田家姓,人田柳都跟你分家喽!都不是一个田家咯!”妇人大笑。
“去你个腌屁股的破玩意儿!”田大嫂吐了几口口水,弯腰把衣裳和捣衣杵摔进木盆里,扛着木盆走了。
身后一群人笑得震耳欲聋。
青木儿皱着眉看了一眼,眼帘垂下,默默地搬了块石头。
若是他生不出娃,赵家也会被这样嘲笑戏谑吧?
“有德家的,你家儿夫郎啥时候也怀个啊?”
青木儿手里的石头一下摔在了木推车上,发出一声巨响。
周竹连忙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没压到吧?”
“没有……”青木儿摆摆手说:“石头有些滑,没拿稳。”
“没有就好,石头上面长了青苔,最容易滑,一会儿搬小一点的,别贪大。”周竹说。
“知道了阿爹。”青木儿转头去搬小块儿一些的石头。
周竹转过身时,冲洗衣裳的众人说了一句:“我家不着急,木儿还小呢,过个两三年再怀最好。”
“想着再过两三年,那怀上了还能不要了啊?”王冬子说道。
“那便随他们。”周竹笑说。
青木儿没有理会众人的调笑,闷头往木推车上搬石头,装满了这一车,家里的石块就够了。
他眼瞅着差不多了,和周竹说:“阿爹,石头够了。”
“行。”周竹丢开手里的这一块,蹲着洗了洗手说:“回吧。”
“好。”青木儿和阿爹一人握着一个手柄往前,走之前,他余光瞟到王冬子朝他打量了一眼,他偏头看去,王冬子讪笑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洗衣裳了。
等青木儿和周竹一走,洗衣裳的人中,有人说了一句:“不过听闻那小夫郎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还能生啊?”
“人家都说不是从那种地方出来,是逃荒来的,小心别被赵家那汉子听见,不然一拳头下去,命都没咯!”
“就是,年前赵玉才说了那么一句,现在说话都没利索,一只手废了,科举都考不成了。”
“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好好的去败坏别人的名声。”
王冬子撇嘴回道:“谁知道是不是活该,我瞧着那模样,哪像村里养出来的小哥儿啊?”
有人说:“要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还想生娃呢,早不知打过多少胎了吧……怕是想生都生不喽!”
“混说什么呢!”不知何时周竹和青木儿折返回来,正好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周竹气得直骂:“都是自家有小哥儿的,无故给人泼脏水说脏话也不怕自家小哥儿遭报应!”
说话的几个人脸上讪讪的,没敢和周竹对视。
周竹指着王冬子:“二福家的,从前我家和你家可没闹过事儿,你今儿个一张嘴胡说八道坏我家木儿的名声,你还是不是人!”
一众人中,王冬子被指出来,脸上无光,还想往另一个夫郎后头躲,那夫郎方才也说了闲话,双眼四处瞟,就是不敢看周竹和青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