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理解三殿下为什么爱棠溪公子爱的发疯了,多好的人!我们也得多多照顾他啊!”
原来,整件事情,占主导地位的从来都是棠溪公子。
他明明可以离开殿下,但却一直选择包容他,理解他,用一己之力承担住殿下所有的情绪,从而,也维持了两国关系!
幸亏有棠溪公子在,殿下的情绪才没有失控,西昌的太子才不会打进来,两国才能免于战火。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这样善良,这样善解人意的人!
总而言之,大家聚在一起,都纷纷表示,虽然棠溪珣是西昌人,但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们要好好对待棠溪公子才行。
达成共识之后,人们都各回各处了,留下鄂齐站在原地,神色怔怔。
他心中混合着震惊与恍然大悟,感到再一次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刚才的疑问迎刃而解,鄂齐突然明白了棠溪珣一直以来的忍辱负重。
明明出身高贵,西昌的百姓们喜爱他,君主器重他,他的家族,他的亲人都呵护他,而且棠溪珣自己也是状元出身,才学出众,为人清高。
他甘愿留在殿下身边,并不是为了自己得到任何的好处,也不是没有办法脱身,而是不愿因为自己,引发更多争端,连累他人罢了。
他什么也没做错,就因为人人都爱他,所以就要承担这些责任!
可他毫无怨言。
如此伟大!
不过幸好,殿下现在也觉醒了,希望他能够好好努力,对棠溪公子更好一点,才能彻底打败那个西昌太子。
鄂齐在心里默默给管疏鸿加油。
但在理解了这件事的同时,他的心中又不免生出了一种怪异之感。
他想,这些……那神书里却没有写。
这时,棠溪珣还不知道自己的剧本已经被这帮昊国人理解出了十分怪异的走向。
他本来是想让那帮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结果现在已经因为根本没有做出过的牺牲光辉而伟大了,在大家的心中变成了系两国和平于一身的高尚人物。
棠溪珣对自己的演绎非常满意,一心惦记着回房休息。
如行云流水般地沐浴更衣之后,棠溪珣就一头扑到了床上,觉得劳累过后能这样不出一点力气地躺着,真是非常幸福。
困意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棠溪珣看到自己变得超级高大,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服服帖帖的,头都不敢抬。
薛璃和管疏鸿围着他,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他稍有不满,威严地说:“你们都退下去吧!”
然后轻而易举,一手拎起一个,把薛璃和管疏鸿顺着窗户就给扔了。
哈哈,好厉害!
棠溪珣几乎在梦里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棠溪珣忽然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一块,然后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把他揽进怀里。
嗯……这人很大只,胳膊腿挺长,胸膛硬邦邦的,把自己整个人给圈起来了,根本扔不动。
果然,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棠溪珣心里一边沮丧,一边还是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鼻尖碰到了管疏鸿胸膛上,他就下意识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然而跟管疏鸿同床共枕这件事,还是让人越来越习惯了。
棠溪珣含混地问道:“怎么样?我今天是不是很威风,他们有没有被我折服。”
管疏鸿忍不住笑了,说道:“当然啦,所有人都怕你怕得不得了。”
棠溪珣心满意足。
管疏鸿轻吻了下棠溪珣的额头,摸摸他的头发,说道:“睡吧。”
*
相比之下,独自在东宫睡了一夜的薛璃,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于是他准备在第二天上朝,给他那个破爹找点事。
早朝时,薛璃一直都板着脸。
太子如此,别说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就连皇上都有点不安,坐在御座上,稍稍把脊背挺了挺,问道:“太子,最近南方的水患如何了?”
薛璃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道:“回陛下,洪水已经退去,百姓们全部安置妥当,堤坝被冲垮之处也已修复,请陛下放心。”
皇上还特意看了一眼其他大臣们的表情,确认自己不是因为太困听错了。
等到确定了薛璃说的真的不是“百姓们全都都已死光”后,他才嘉奖了两句:“太子调度得宜,这件事办的很好。”
薛璃依旧是一脸不共戴天之仇的表情,说道:“都是陛下圣德天佑,泽被苍生。”
皇上:“……”
他干脆直接说道:“太子可是身体不适?若是有什么难处,直说无妨。”
要不然说句丢人的话,他还真有点害怕。
果然,这么一问,薛璃立刻跪了下来,说道:“还请陛下恩准儿臣调兵!”
皇帝一惊,心跳在一刹那几乎快得要蹦出来,差点脱口问他——难道你又要逼宫?
他定了定神,须臾道:“调兵何用?”
薛璃道:“儿臣跟管疏鸿不共戴天,儿臣要跟他决斗,以解心头之恨!”
第95章 水树风来闲
最近太子跟管侯争夺棠溪珣的战斗,满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所以听到薛璃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明白了过来。
皇上见薛璃这一出不是要逼宫,而是冲着管疏鸿去的,悬着的心也松了。
只是这未免太过荒唐,他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呵斥道:
“胡闹!国家大事岂容这般儿戏?宁平侯代表昊国留在西昌,我们便该以礼相待,你这般做,哪里像是待客之道?”
薛璃冷声道:“儿臣特意向陛下请旨接棠溪珣入宫,却被他强行将人抢去驿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儿臣断不能忍!”
皇上道:“朕知道你从小疼爱这个表弟,但宁平侯又不是要害他,难道你还能不许他们交朋友不成?”
薛璃道:“儿臣也不会大动干戈,只领手中的亲卫军前往龙腾峡与他较量。儿臣自己的委屈还在其次,可管侯身在西昌还如此嚣张,明摆着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应该受到教训!”
皇上听了这话倒是心里一动。
薛璃原来手中握着不少兵权,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他也只剩下这一只亲卫军可以调度了。
但即便只有这些人,他的亲卫军可是忠心耿耿,也让皇上颇为忌惮。
所以既然如此,让薛璃去倒也不是不行。
如果输了,正好还可以以此为理由,削减他身边的亲卫——免得这不孝子再多生事端。
这样想着,皇上便答应了薛璃。
于是,薛璃和管疏鸿这一战已经势在必行,再无阻碍。
——“新消息!三日后,太子和管侯将在龙腾峡决斗,争夺棠溪公子,请各位出行注意,远离战场!”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
这件事最早可能还要追溯到管侯趁棠溪公子因东宫之变落难时对他威逼强抢,当时便有人说,这也就是太子不在京城,否则断不会放过管侯。
谁也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回来了,而果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棠溪公子给抢回来!
所以,最近薛璃和管疏鸿的争端一直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说,看见管侯和太子在棠溪公子府外大打出手,两人每日都要如此比试,赢的那个才能进棠溪公子的家门。
有人说,他们明明不分上下,应该轮流进门才是,最后却是管侯被棠溪公子亲自接了进去,这是因为棠溪公子已经变心,太子才会如此愤怒!
也有人说,并非如此,是卑鄙的昊国人利用汤药迷惑了棠溪公子,甚至还屡次在太子面前占有他,才让太子终于忍无可忍,提出决斗!
甚至还有种更加离奇的说法,其实棠溪公子早已有了一位神秘情人,两人每日缠绵,却又不能厮守,所以才会故意挑动太子与管侯相斗,以便他趁机与那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