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34)

2025-09-07 评论

  越想越是后怕,那股灼热转移至心肺,似燃起的熊熊烈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你——”

  又在谢瑾宁仰头与他对视时,被那双眸中含着些许不安的盈盈水光浇灭。

  额角被草帽闷出的细密汗珠滑落,淌过少年热得晕红一片的脸颊,流下蜿蜒水痕。微微上翘的秀气鼻头也渗出细汗,如清晨花苞尖凝结的露珠。

  几缕发丝缠绕在颈间,乌黑与凝白的极致对比,似无暇霜雪间的浓墨,寥寥几笔便足以勾勒出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卷。

  汗涔涔的一张小脸,却并不狼狈,而是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纯然。

  真是……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责问也都被吞没,严弋解下腰间的水囊:“先喝点水。”

  谢瑾宁渴极,接过也顾不得什么干不干净,仰头就喝。

  干涸的喉咙被清凉滋润,他发出一声喟叹,眼眸满足地眯起,擦擦唇,想把水囊留下,想了想又递了回去。

  “好热,你也喝点吧。”

  严弋系回腰间,道:“阿宁,正好阴凉,你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谢瑾宁刚想答应,侧眸只见两人割得迥然不同的地。

  严弋那片麦桩被码得整整齐齐,他割了六分地,面上却无丝毫疲累,甚至刚才提起他的手臂也纹丝不动。

  而自己才割了不到一分,就累得不行。

  不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不要,我还能干。”

  谢瑾宁被激起了胜负欲,感觉自己没那么气喘了,刚想起身,腿肚就是一酸,屁股还未抬起就又坐了下去。

  这一下草帽又歪了。

  严弋再次扶正,轻轻敲击帽檐,“小心些。”

  他站在田垄下,高度差正好能让坐着的谢瑾宁直面他的上身。

  严弋脱了外衫,只余一件单衣,被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绷得紧紧的,腹间块垒依稀可见,如起伏山脉,牢牢占据住谢瑾宁的视线。

  身形高大,又强壮有力,实在是从谢瑾宁看过的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侠客将军一类的人物,也是他心目中想要长成的模样,奈何……

  看得谢瑾宁实在眼热,他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小细胳膊,和平坦的、戳着甚至有些软软的腹部,突然有些泄气,没忍住剜他一眼。

  “你割得多就了不起啊,还不让别人割了,真霸道。”

  幽怨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

  严弋呆滞。

  仍是未能习惯他这比天气还多变的性子,绞尽脑汁想自己又是哪里惹得人不快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名堂来。

  瞥见他裤腿间沾着的麦穗,灵光乍现,“阿宁才学片刻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厉害吗?他吗?

  谢瑾宁暗暗挺起胸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真的?”

  “当然。”严弋道:“去年我刚开始之时,还不如你这会儿割得多。”

  男人面色坦然,言语笃定,实在不像是糊弄,谢瑾宁满脑子都是“他比严弋更厉害”这几个大字,唇角不自觉翘起,得意地哼哼几声。

  想戳脸。

  垂在身侧的掌心微动,又克制地收了回去,严弋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眼都不眨的说出谎来。

  “不过这点地,我跟谢叔割就好了。”

  他轻描淡写:“趁着这会儿日头还不算太烈,我们早些做完,也好早归家去。”

  闻言,早就想回家躺平的谢瑾宁顺势下了梯子,“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

  见严弋未动,他还摆手赶人:“那你快去嘛,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

  直到走远,确认少年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后,严弋拿起水囊,注视着那被软唇含过的、湿润的出水口,视线再次变得晦暗。

  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好渴。

  脑袋一热,他缓缓抬手,将唇印了上去。

  甜的。

  

 

第26章 读书

  这处晒不到阳光,心跳逐渐平缓,谢瑾宁摘了草帽,将汗湿的头发捋至耳后。

  微风拂过,他眯起眸子,任清凉换走浑身的燥热与黏腻。

  不远处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紧实背肌似一块岩盾,弯腰时隆起,舒展,起起伏伏间,自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猛兽般的气场。

  如此身型,也并不像光做农活就能练出来的,还有那时而显露出的凌厉气势,一点都不像这村子里的人。

  难道是跟他一样从外面来的吗?

  思绪飘忽一瞬,又被嘴里爆发开的浓郁果酸搅散。谢瑾宁皱着脸,等这股酸意渐散,才放过衣摆,双手托住下颌撑在膝盖。

  抿着吃会让味道更持久,令人口舌不住生津的酸逐渐被清甜代替,似吃了一大口花蜜,半点不腻人。

  此时再咀嚼,软化些许的果肉软糯而不失嚼劲,甜中还带着丝微酸,咽下后,喉齿间也回味无穷,比只有甜味的果脯好吃多了。

  谢瑾宁是个喜甜不喜酸的性子,却一颗接着一颗,吃得脸颊鼓鼓。

  直到指尖摸了个空。

  “?”

  他打开一看,巴掌大的布袋中,一侧已经被他吃空,而另一侧只剩下不到五枚。

  也不知严弋是从哪儿买的,不对,他好像说是换的?

  那就问问他是在哪里换的好了,他还想多换一些吃吃。

  将谢农给他买的糖点一并放入布袋中系好,谢瑾宁小小打了个哈欠,实在无聊,开始趴在膝盖上,揪田垄缝隙间冒出的草。

  微黄叶片被葱白指尖缠绕,掐住轻轻捻动,却不连根拔起,松开手,弯了几曲的叶片又缓慢恢复了原先的挺直,向一旁歪去后,又被捉住。

  眼前忽地多出一个空篮,谢瑾宁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那被他当成顽具的小草:“干嘛呀?”

  “谢叔说那边有浆果摘,怕你无聊,差我来问问。”

  “浆果?”谢瑾宁眸光一亮,“好吃吗?”

  果干吃多了嘴干,浆果刚好能润润。

  “我未尝过。”严弋道。

  目光下移至那红润软唇,刚饱饮过水的喉咙再次被烈火烘干,一滴汗从那上下滚动的凸起间滑落,没入冒着洇洇热雾的胸膛。

  “但大致是好吃的。”

  灌木丛在另一侧,还未走近,隐隐有稚童嬉闹传来。

  有奔跑玩耍的,也有来捡浆果的,外侧已然被捡光,有的将其小心放入布中包好,似要带回和家人一同享用,有的边捡边吃,不修边幅地吃得满脸都是。

  大人们在田下劳作,他们就聚在这一侧,三两一团嬉戏追逐,好不热闹。

  见有生人来,几个孩子停下脚步,又不约而同朝谢瑾宁拥来。

  其中胆子最大的男孩儿直接上手拉住他的衣角,好奇地仰头,问:“哥哥你是谁呀,你长得好漂亮啊,你是仙人吗?”

  孩子哪懂仙人是何等模样,不过是见他生得好看,又一身白衣,仿佛披着日光而来。

  闻言,谢瑾宁也没再计较衣角上那只黑乎乎的手,唇角情不自禁翘起,他朗声应:“当然——”

  孩子们惊讶地张开嘴。

  谢瑾宁摇摇手指:“不是啊,我就是个凡人罢了。”

  “啊。”那孩子失望地叹气,却没松开手,直直盯着谢瑾宁,眼神依旧亮晶晶的,“美人哥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就是就是,哥哥你这么好看,我要是见过,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另一个男孩儿也凑了上来,还直接抱住了谢瑾宁的大腿,对他挤眉弄眼,稚嫩小脸上做出这幅表情实在违和,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谢瑾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本就生得粉妆玉琢,此时面颊微红,眼眸弯弯的模样,更是色若春花,好看极了。

  孩童们天生就喜欢好看之物,被这干净纯粹的笑意传染,也跟着笑成一片,其余还在外观望的也随之放下警惕,将谢瑾宁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如憩息在枝头的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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