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118)

2025-09-08 评论

  有随行的军士兴许是口渴极了,瞧见一口井,急忙上前去舀水,啪地一下另一人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里头下着病药,你也敢喝?”

  话音一落,裴朔瞬间呆滞原地。

  什么叫井里有病药?

  桃水村世世代代都靠着这口井喝水的。

 

 

第80章 

  裴朔脑中嗡地一下, 他虽有前生记忆,却终究年岁尚小,还没有见过险恶的人心, 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

  “大哥, 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大哥一拳砸在桃树上, 脸色阴沉, “娘的,那群畜生。”

  他几乎已经猜到村子里所谓的[瘟疫]到底是怎么来了?难怪除了他们村子,没有其他的村子再得瘟疫, 难怪他们村子看了许久大夫也不见好, 原来是因为这口井。

  裴朔红着眼眶,他想不明白, 就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村子,到底是为什么会遭此浩劫?

  他们一直跟着白衣青年出了村子到了田庄,田庄已经被官兵占领, 进出都要凭证,那白衣人行走间旁人只管低头问安,他身后的那一长串的奴仆被交给了管事的人。

  管事的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来了咱们这儿就好好干活, 干得慢了干得少了, 耽误了大公子的事,别怪我狠心。”

  裴朔和柳大郎为了防止暴露没敢再跟下去,只能悄悄折返沅陵县,等晚上熬了药, 柳大嫂服药睡下,孩子也睡着了。

  柳大郎才一脸凝重,“现在村子后面的山被严加看管起来了, 一座荒山能有什么呢?”

  裴朔道:“想必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贵到比人命还重要。”

  柳二郎怒道:“什么东西值得烧毁我们一村,何况那本就是荒山,他要荒山拿去便去,何苦害我们性命。”

  裴朔摇了摇头,“恐怕是里面的东西不敢叫人知晓,他们烧村是为了防止被我们发现。”

  柳大郎点了点头,“怀英说的对,这几日城中频繁有桃水村闹鬼的传闻,道路也封了,无人敢近。”

  “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他们往井水里下药,又找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朔找了个葫芦,他和柳大郎又偷摸回了一趟桃水村,装了一葫芦的水回来倒出来一碗,那水清澈见底,可却是害人的毒水。

  一连数月,沅陵县的搜捕似乎是停了,那白衣人也再未见过他的身影,柳大郎和裴朔在桃水村外潜伏了许久,那里面严防死守,根本探查不到。

  里头时常有逃出来的奴隶,但不出意外的全被当场打死,最后血淋淋地拖着扔进了山里喂狗。

  直到这天他们又蹲到了一个逃出来的奴隶,那人被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有些牵强了,头发乱糟糟的蓬着,皮包着骨头,浑身血污。

  “你是什么人?”那人看见裴朔的瞬间如惊了弓的兔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眼看着就要惊动那些看守的人,裴朔和柳大郎对视一眼,柳大郎力气大,上前直接将那人的嘴捂住,把他扛在肩上,俩人抄近路回了沅陵。

  那人直到坐在凳子前,手里捧了一碗热水,一颗心才落回了实处,“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的?”

  裴朔道:“我们是桃水村的原住民,他们烧了我们的村子,我们被迫蜗居于此,那荒山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人上下将他们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屋内几人全部身着朴素,柳大郎手上还有常年干活的茧子,床榻上帘子隔着一个重病的妇人,时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家子过得这样艰苦,那人终于也信了裴朔的一番话,他叹了口气,从桌上抓起柳大嫂缝补衣裳用的剪刀用烛火消了毒,随后将腿肚子搭在一旁的凳子上,掀开本就破烂不堪的裤腿。

  小腿肚子上血淋淋的,还有缝合的伤口,他找准某个位置,拿着剪刀一剪子下去将伤口拆开,用力掰开血肉,这血淋淋的场景,裴朔看得头皮发麻,好似掰开的是自己的皮肉。

  柳二郎早已经抱着孩子背过身去,柳大郎坐在一旁,双拳紧握,眉头紧锁,对于眼前这一幕也不敢细看。

  随着浓厚的血流出来,那人又伸着手指头去血肉里搅和了一通,最后满手鲜血的掏出来一块石子状的东西,他将那东西丢在桌上。

  他扯过衣裳将东西仔细擦了干净,那[石子]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一抹耀眼的金光突然在众人眼前闪现,柳二郎抱着孩子,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柳大郎的手都在发抖,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静静地看着那一颗浸满鲜血的金子。

  “我趁乱藏起了一块,你觉得那不过是荒山,可那荒山里全是这样的金子,目测能有这个数。”

  他伸着手指在桌面以鲜血开始画0,裴朔眼看着他画完一个又一个却还是没有停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裴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一万万两?”柳二郎叫了起来。他们世代生活在桃水村,那真的不过是一座荒山,幼年时也曾在山上戏耍,现在告诉他那里面能出一万万两的金子。难怪他们不惜灭村。

  “是一万万斤。”

  “况且荒山刚刚开发,这个数目只是目前的保守估算。”

  那人道:“我原名崔舟,是从黄河水患逃难来的人,为了果腹只能托人找活计做工,最后落进了那白衣狗贼的手里,将我骗至这荒山,签下了卖身契,从此再也没能出去,白天黑夜的做工,稍有怠慢就是打骂,把人当牲口用。”

  他说这话时双眼隐有怒火跳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人。

  “这样大批量的金子按理说该由官府上报朝廷,再由朝廷派遣官员前来开采,但他们这样遮遮掩掩,分明是私自开采!”

  裴朔试探的问道:“你们山上有多少人?反抗不得吗?”

  崔舟摇了摇头,“且不说大家整日做活,吃不饱饭睡不好觉,没有力气,那官兵人数众多,又整日好酒好肉的吃着,自然对那恶贼毕恭毕敬,”

  “而且你们可知那白衣男人出身何处?据说京城那位丞相是他的嫡亲伯父,他是礼部尚书郭济物的大公子郭祈。”

  啪嗒——

  瓷碗滚落在地上,发出咕噜的声音。

  他们想过那人来头不少,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的世家,小小的一个沅陵县,七品县太爷都足以只手遮天,五品的州郡太守更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莫说井底观月,郭家出去一个奴仆都能在沅陵县呼风唤雨,更何况那可是郭相仪亲侄儿。

  “完了。”柳大郎整个人如丧考妣,若是普通的世家他们还有资格和他搏上一搏,大不了告到州郡里去,可若是郭家,别说州郡,就算告到京城都不一定敢管。

  “怎么办,怎么办啊,怀英?”柳大郎下意识将视线望向裴朔。

  可裴朔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难怪那郭祈目中无人,将他们看得如那田地里的污泥一般任意踩在脚下,甚至连正眼瞧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但若就此罢休,他们实在不甘心,桃水村平白遭受大灾,他们为了一座金矿杀了一座村子,那全是活生生的人命。而仇人却逍遥法外,甚至坐拥金矿,涂炭生灵。

  裴朔询问道:“崔舟先生,我看你说话嚼字颇有水平,你读过书?”

  崔舟点头颇有几分感叹,“是,我曾中过秀才,只可惜家乡蒙难,我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又何谈中举?他朝我若是中举,定不会放过他们郭氏兄弟。”

  突然崔舟想到了什么似得,“我听闻青州有一位清官名唤李溪之,若是能得他相助,或许能救同胞于水火之中,你故乡冤魂也能得以平反。”

  “我此番逃出来就是身负所有人的希望,出来求救的,我一定要把他们都救出来。”

  武兴年间确实有一位清官名唤李溪之,此人为民平反,不畏权贵,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后世的史书上都颇有些名气,但裴朔皱了皱眉,提到这里他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人。

  阎文山!

  阎文山才是真的不畏权贵,而且历史上郭家就是倒在了阎文山手上,可现在阎文山不过籍籍无名之辈,根本扳不倒郭家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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