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
随着他手中折扇一指,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元宵在旁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二爷,战场上刀剑无眼,要不你还是坐守长平吧。”
裴朔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我也有事安排给你,你在城中摆庆功流水宴,协助秦农造谣,顺便给我煮一杯奶茶,多加冰块,加芋圆,我要提提神。”
杳无音信的不止是霍衡,夏侯起同样毫无踪迹可查,是故夏侯仪听说霍衡回营,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跑。霍衡回来了,那夏侯起岂不是死定了?
夜半,随着夏侯仪出兵,营帐空虚,大火连营,等夏侯仪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他已经被裴朔的军队包围。
“夏侯仪将军,等你多时了。”裴朔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唇角挂着笑意,拔出手中长剑,剑指苍天。
“生擒夏侯仪者,记首功。”
随着他一声令下,手下将领一拥而上,他坐在马上神色淡淡,眼睁睁看着夏侯仪被人五花大绑塞在马上。
夏侯仪怒目而视,“奸贼,你设计害我出城。”
“将军岂不闻兵不厌诈?”
裴朔用剑鞘拍了拍夏侯仪的脸,这家伙以后可是要跟着谢蔺南征北战的,他可不能就这么弄死了。
“回城!”
将军府内,裴朔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城中原本做戏用的庆功宴正好用来庆祝生擒夏侯仪。不过现在霍衡还没有找到,众人还需时刻提心吊胆,也没人真心享乐,不过是先燃军心罢了。
“将夏侯仪被擒的消息放出去。”
他们找不到夏侯起,但夏侯起未必不知道夏侯仪的消息,只要他收手往回赶,霍衡就有生路。
“城中将领分为十六队,昼夜轮换,八方探查,务必要找到霍将军。”
然而裴朔派人围着长平找了数日,莫说霍衡,连夏侯起都没看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打着打着打到哪里去了。
裴朔在城中指挥,他不断地加派人手,可荒山野岭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终于裴朔忍不住了,他把主意打到了夏侯仪身上。
元宵端来一碗他的加冰奶茶,裴朔喝了两口,眼神盯着对面被绑成螃蟹的夏侯仪,笑道:“小子,不如投降我北祈如何?”
“呸!你不就是要拿我换霍成吗?你有本事弄死我。”夏侯仪直接摆烂躺在地上,反正裴朔不敢弄死他。
裴朔一脚将其踹倒,踩在他心口上,笑盈盈道:“将军,喝酸梅汤吗?还是喜欢喝冰奶茶?”
“你不是要毒死我吧?”夏侯仪狐疑地看着那两碗不知是什么汤的。
“你不是说我要拿你换霍成吗?我怎么会毒死你呢?”
夏侯仪又狐疑地看着他,但现在天气炎热,他到现在滴水未进,那两碗加着冰块冒着凉气的什么汤实在是惹人垂涎。
裴朔直接将碗口对准他,给他喝了两口,夏侯仪顿时眼前一亮。什么玩意儿,这么好喝?
“再尝尝这个吗?”南方人喜甜,他就猜夏侯仪一定会喜欢。
夏侯仪大口大口地喝着碗中的冰奶茶,干完一碗,又被裴朔喂了一口酸梅汤,酸甜可口,冰凉沁人,一瞬间夏侯仪投降的心都快有了。
“你别想用区区两碗汤就让我投降。”
裴朔哈哈大笑,又问:“你读过书吗?”
“那是自然,我读春秋的。”
“那怎么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都能中?”
“你……”夏侯仪气得脸色涨红,他那是一时担忧兄长。
“听说你兄长自幼流落在外,他这般突然回去,却抢了你的主帅之位,你不怨他?”
听说夏侯家亲缘浅薄,那夏侯起被找回去,恐怕也是被人看中了能力,否则夏侯家也不会在意一个流落在外的子嗣。
“奸贼,你少挑拨我和兄长,兄长胜我良多,我心甘情愿。”
“那你兄长读过书吗?他写的字很丑的。”裴朔将夏侯起当初给他签过字的小本本拿出来,将那一页展示出来。
“你怎么……”夏侯仪一惊。
兄长那般鬼神莫测的字是不会有人能模仿出来的。
“当初你兄长在北祈时,曾和我有数面之缘,他还说他喜欢我,想娶我为妻,这字便是定情之物,当初我要是答应了他,你现在应该管我叫嫂子。”
夏侯仪双目猛地睁大,“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看向裴朔,仔细将他打量了一遍,“所以画像上的人是你!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也是你送的!”
“是啊,我原来姓白。”裴朔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并不影响他一口认下。
他记得史书上写夏侯起是个断袖,因一美人而失一城,此人名唤白夫人。他如果能从夏侯仪口中将这个白夫人的信息骗出来,或许能趁早除了夏侯起这个祸患。
“你兄长可有跟你说过我的坏话?”
夏侯仪狐疑地看着他,很快他又一笑,“你想从我口中套话,你不是那个人。”
“怎么不是呢?”裴朔忽然凑近夏侯仪耳边,吐气如兰,“他屁。股上有颗痣,你见过吗?”
夏侯仪脸色猛地爆红,“你你你……你们……”
裴朔微微一笑。
夏侯起那个人性情倨傲,他肯定不会让别人见到他的屁。股,所以随便他胡乱说什么,有本事夏侯仪亲自去求证啊!
裴朔毫不犹豫地承认:“是的,我们做过夫妻。”
他和这些古人相比较,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要脸。
夏侯仪脸色涨红,“那你为什么抛弃他?”
哦~原来夏侯起是被人抛弃了。
啧啧啧,南梁战神也会爱而不得啊。
“因为爱。”
“啊?什么?”夏侯仪懵了。
“因为我太爱他了,父亲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为了他的性命,我不得不断情绝爱。没想到他竟然是南梁人,还是你们夏侯家的公子。”
夏侯仪被感动了,“要不你归降南梁,我一定禀明父亲,让兄长娶你为妻,我们南梁人不在乎这个的。”
裴朔吸吸鼻子,眸中有泪光闪烁,“他一定恨毒了我,这次捉你来,实则也是想逼他来见我。”
他说到情浓时,更是背过夏侯仪俯身失声痛哭,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搐不止,裴朔嚎声渐渐,他沾了点唾沫往自己眼下面抹,又故意拿袖子佯作擦泪,揉得双眼通红。
夏侯仪一看他这副样子,瞬间又信了半分,反而开始劝慰裴朔,“兄长追击霍成将军而去,他恐怕并不知道你在城中。”
“不!那日山路我曾远远见他一面,他也见到了我,可他还是不愿意见我,策马远去,我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暗自伤神。”
夏侯仪开始义愤填膺,“兄长怎能这样?他一定是不知道内情,待我跟他详说,他一定愿意见你的。”
裴朔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臂哭道:“好弟弟,你当真愿意帮我?”
“我愿意!”
裴朔当即把他的绳子解开,“弟弟,你将如何帮我?”
“我有一烟信,即刻放之,兄长见空中烟信,定会速速赶来,届时我会为你们二人说和。”
“好弟弟。”裴朔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抱头痛哭。
史书说夏侯仪好看话本,每每读到深处,伏案痛哭,叫人捉来著书人,当面改之。
想必他也一定喜欢自己刚编的故事。
一旁的元宵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第118章
另一头的霍衡和夏侯起厮杀了五天五夜, 霍衡单枪匹马从重围之中杀出,所带人马全部死于陷阱之中,身上的铠甲已染成血色, 枪身血迹干涸。
夏侯起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伏击霍衡, 却不料霍衡果真是将星转世, 一个人折了他们三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二百人跟着他追击霍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