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他叫小满?”
“这里全是那么大的孩子。”
“其他的人关在哪?”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满确保他的安全,然后找到出口将这些人救出去。
“这里面路线错综复杂,有好几个屋子,就算出去恐怕也找不到出口。”
正说着,忽然见有光线传来,紧接着便是男人的说话声传来,裴朔迅速跑回原来的位置躺好,示意整个屋子的女人噤声。
“那道人不知死活居然敢在京城卖艺,还将那鲛人送到了陛下面前,首领发了好大的火。”
“听说那位发话下了追杀令,谁能找到那道人赏一百两银子。”
“啧啧啧,那老不死的恐怕还不知道他手里的灵犬是什么东西吧?”
“他要是知道不得吓个半死哈哈哈。”
俩人说着话取出钥匙打开锁,视线在地窖中扫了一圈,“王二这小子出了趟门居然带回来一个男人。”
“喂!那小子别睡了,我们首领要见你,你可有福气了,首领要把你卖到南梁妓馆去哈哈哈……”
“南梁素好男风,以后当了花魁可别忘了哥哥们。”
一个人说着就要来拉扯裴朔,说时迟那时快,裴朔手伸进衣袖,火枪出来的一瞬间,砰地一声,只听耳中嗡鸣,震得裴朔手臂发麻。
众人再寻声看去,却见门口站着的那个脑洞上多出来一个血洞,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抖了半天,嘴唇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头仰下去没了声息。
有大胆的妇人靠近去看,手指落在那人鼻息下一探,旋即跌坐在地上,眼底俱是惊恐。
“死了,他死了。”
“你……”另一个拉扯裴朔的人还没来及反应,那火枪就抵在了脑门上,那人当即吓得不敢再动弹一分。
“你是什么人?你拿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战战兢兢,只是在看到尸体的片刻就对那火枪起了敬畏之心。
裴朔押着他缓缓站起来,“我才要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我叫冯三,这里是、是地窖。”
“废话,我问你怎么上去。”裴朔握着的火枪又压了压他的脑袋,冰凉的火枪抵在太阳穴的那刻一种莫名的恐惧充斥着冯三,吓得他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上去过,都是有人送吃食给我们,这个地窖跟个迷宫似得。”
裴朔踹了他一脚,“起来。”
冯三跟着他站起来,裴朔一手拿火枪指着他,慢慢挪到被打死的那个人身边将他的守卫外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我出去看看,如果找到出口回来接你们,人太多容易暴露。”
一个人颤颤巍巍问道:“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裴朔扫视一圈,朗声道:“本宫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走,带我出去。”
裴朔押着冯三走出牢门,外头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两侧燃着几盏油灯勉强能看清道路,走了约一刻钟的功夫便出现三条岔路,裴朔皱了皱眉。
“走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大爷饶了我吧,走哪条路都是迷宫。”
裴朔从地上捡了颗石头在来过的地方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便随意找了个方向走着,约莫又是一刻钟的功夫一个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地牢出现,只不过这里面关的全是五六岁的幼童。
裴朔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小满的下落,再次做下标记又换了一条路,期间另走过两三个一样的地牢,眼看着又出现一个岔口。
裴朔心下一沉。
这里面果真像极了迷宫。
只是模模糊糊间好似一阵血腥味传进鼻尖,他顺着血腥味靠近,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地牢,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里面没有女人孩子的哭声,反而是寂静无声。
地牢内有人看守他没敢走得太近,那种血腥味让他有些恶心,里头只有一丝亮光,等他看清里面的场景后饶是自己见过一些大场面都忍不住被吓到。
只见那地牢内扔着无数被剥了皮的不知名动物,新鲜的动物皮被扔在地上,褐色的鲜血和泥土混合着留了一地,散发着腥臭味儿。
木桶里泡着几个不明生死的孩童只露着脑袋在外面,地上还趴着几个,有人被灌下了不知名的液体,随后以小刀在光洁的后背皮肤上割开细细的小口,如同千刀万剐般恐怖。
一股浓烈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中燃烧,那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冲破他一贯的冷静与克制,差一点他就要冲出去。
手中的火枪越握越紧,他看着冯三语气低沉暗带威胁,“敢出动静,你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送你见阎王快?”
冯三疯狂摇头,捂着自己的嘴。
地上散落的动物皮被覆盖到那幼童身上,双方的血液混合交杂,滚烫的皮囊合二为一。
裴朔浑身的肌肉几乎都在颤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人的恶行,只能盼着阎文山尽快查到此处。
“将这批狗送到丽娘处。”
“是。”
眼看着有人要出来裴朔当即抓着冯三往回走,将自己藏匿于暗处,然而前面的火把光亮又多了几分,身后有守卫巡查,前有狼后有虎,裴朔一时无处躲藏。
……
公主府地牢
先前贩卖灵犬的道士被绑在架子上,此刻衣衫破碎浑身上下都是重刑的痕迹,血痕累累。
“妖道,你若再不供出贩卖之人,本官也只能大刑伺候……”
“别打了。”那道长此刻已是气若游丝,“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人,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想着讨个赏,他怎么就是人了呢?”
阎文山怒道:“你这妖道难道狗真的会吐人言吗?”
道长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这世间多有精怪,万一是狗精成妖……”
“既然没用就杀了他吧。”
轻飘飘的话传来,那道长终于是多了几分恐惧,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坐在太师椅上的戴鎏金面具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红衣像是鲜血染就,发间别着一支赤金玫瑰发簪,只可惜看不清面容。
那男人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扇柄上沾着泥土,他正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他就这么静静坐着但周身的气场叫谁也不能忽视他,况且能指使阎文山的人这世间少有。
“别别别,我说,我真的说,是一个男人卖给我的,他叫陈富,家里是开绣坊的,就住在城东绿柳巷子里。”
谢蔺闻言擦拭扇柄的动作一顿,眸中多了几分厉色,“带上他,去城东。”
咚咚咚——
“开门!”
“来了,来了,这晚上的。”
陈富披上衣裳推开门的一瞬间便被惊住了,破旧的木门前站了两排小厮,随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天潢贵胄的男人。
那男人虽带着面具却能瞧出举手投足间的几分气度,他唇角轻笑,“你就是陈富?”
陈富心生警惕,“你是什么人?”
谢蔺手中的扇子在他手中把玩着打了个圈儿,浑身上下透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气质,“南来北往的富商,听清灵道长说你这里可以买灵犬?我欲购买百只,可有?”
陈富笑笑,依旧不为所动,“老爷说笑了,哪有什么灵犬?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绣坊。”
谢蔺见他油盐不进,从袖子取出一枚金锭,那陈富看得眼睛都直了,旋即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立马有侍女端来一个红木箱子,打开箱子,金灿灿的金锭一颗一颗圆滚滚地摆放着。
目测一颗金锭为5两,这满满一箱约莫20颗,少说也要有百两金。
“我要将那灵犬卖到西陵国,你若有货,我当以此金为订,事成之后另有百金。”
陈富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不过仍心存一丝警惕,“你是清灵道长介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