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终于不逗他了,只是微一上前挺腰,张开嘴,缓缓将他的指端吞入口中。
渊夜昙的手指造型很漂亮,是弯曲上勾着的,微一前伸,便让阮锦口中泛起阵阵的麻痒。
阮锦却也淘气,吸住他的手指嘬了嘬,并在他指腹上舔了舔,而后吐出来问道:“这个力道还可以吗?”
第128章
每次渊夜昙对上阮锦,都有一种自己被狠狠拿捏了的错觉,明明他是史上最强傀儡师,不可能被任何人拿捏。
但阮锦只要一靠近他,他便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搓圆捏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
他堂堂帝王,如何混到了如此地步?
甚至为了他,甘当外室,真他娘的是莫大的耻辱!
可是……可是……他却视这耻辱,甘之如饴,宁愿为他沉沦堕落,宁愿沉溺在这场酣畅的梦里不肯醒来,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阿锦……阿锦……他是梦境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他无数次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吗?
可他全忘了,真的全都忘了,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人忘掉?
渊夜昙的手指火辣辣的,抑制不住的思潮从骨子里冒出来,泛着花儿的朝阮锦的方向涌去。
他用力按着阮锦的后脑勺,企图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到最短,可是已经缩无可缩了。
渊夜昙大口的呼吸着,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段浮木般,另一只手用力的抓着阮锦的手,并与他十指相扣。
突然,一个尖锐的东西,在他的虎口上轻轻的啃了啃。
仿佛啮齿类小动物一般,并不用力,也不疼,却刺得他仿佛触电一般,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阮锦坏笑着抬头看着他,小狐狸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似是得逞了一般弯了弯唇,舔净他虎口上的唾液后才开口道:“小昙,喜欢吗?”
渊夜昙的眼圈微红,他抱起阮锦,将他放到了自己的王座上,与自己面对面,握住他的脚踝,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阮锦任由他动作着,眼中带着宠溺,口中却带着几分怨怼:“我知道,你并没有想起来,你只是查到了过去。你知道吗?你走以后,这三年多,我没有一日不是想你的。虽然知道你不是阿蛮了,可我还是忘不掉,戒不掉。只要还有半分期望,我就还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渊夜昙的心却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他用拇指蹭过阮锦的唇角,刮擦过他的唇瓣,又用力塞入了他的口中,轻按着他的唇舌。
“所以,如果我没想起来,我就永远只是你的外室,对吗?”
两人的距离忽近忽远,让阮锦有些头晕目眩,他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了。
这世上,如果能有人让他体验到极致的欢愉,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阮锦抬起胳膊,搂住渊夜昙的脖子,小腿收拢,盘住他的腰,魅惑而又迷离的对他说道:“傻子,你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渊夜昙其实是恨的,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忘掉,以至于得知他是阮锦这个事实的时候,完全没有心中该有的悸动。
反而,此时与他相处,却满心满眼的迷恋。
可能不论他是阮锦还是元耳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都有着致命一般的吸引。
但于阮锦来说却不同,他有着他们从前全部的记忆,如果从前爱得那么深,换谁都不可能轻易释怀。
渊夜昙用力将他按在王座上,垂首去狠狠的吻他,抱着他走向书柜,让他后背倚着书柜,搂着他的腰继续接吻。
而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却并未分离丝毫,像是唯有接吻,只有忘情的拥抱才能让他们短暂的忘却那曾经未卜的过去。
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直到阮锦身下垫着王的袍服沉沉昏睡了过去。
黑暗中,渊夜昙的眼神晦暗,借着窗外的月色,他想仔细的将阮锦看个一清二楚。
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了你。我明明……明明那么爱,……爱到无法自拔。自我重新与你相遇,我便没打算再让自己独善其身。本以此生我也只能再走短短几年,只要把我自己该做的,把我答应那人的条件履行完,便可以自行了结了。可老天爷却让我遇见了你,是不是表示……我可以为自己活上一段时间了?”
阮锦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唇角微微勾了勾,喃喃喊了一声:“阿蛮……”
渊夜昙的心脏又是被猛然一击,他面色阴沉,却抬手轻轻给阮锦掖了一下衣角,低声说道:“你放心,若我此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定会尽全力去补偿你缺失的那三年。你……休息,我守着你。”
说着他起身,吩咐门外的太监:“搬一张榻过来,……再拿两床被褥。”
大太监什么都不敢问,只是听令去执行任务,不过片刻便抬来了一张榻,铺了软软的被褥和枕头。
又吩咐他们掌灯,便让他们出去了。
而在关门的一个刹那,大太监便看到平日里冰冷无情杀伐果断的王抱起了地上昏睡的男子,将他轻手轻脚的放到了榻上。
而那张脸,分明就是刚刚被封为典客的元伯爷。
大太监吓得不轻,心想从前企图爬王上床的宫女哥儿数不胜数,哪次不是死得东一块西一块。
这次人显然是完好的,应该只是睡着了,能让王上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可见这位元伯爷不简单!
关上门后,大太监兢兢业业的守在了门口,有几名前来送紧急折子的小黄门,也被他给拦了下来,将折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直到殿内传来了动静,王上吩咐了一句:“去……给他熬些粥,再准备一些更换的衣物。还有……准备热水,一会儿抬一个浴桶进来吧!”
想必他醒过来定会嫌弃身子粘腻,睡了这么久,连晚饭都没吃,肚子也一定饿了。
洗完了澡,定是不会再穿污了的衣裳,换新的是有必要的。
还有……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曾想到的?
渊夜昙皱了皱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吩咐道:“你再去一趟郡伯府,拿他最爱的玫瑰精油,找……白典医。”
自从知道九大夫是哥儿后,他现在想到阮锦的那声九哥哥就想笑,自己从前也不知道吃了他多少醋,这家伙还真是淘气。
可他又生不出任何怨言,试问如果是自己被抛弃三年多,独自生下孩子无人过问,那自己的怨气只会比他多。
怕是早就跑上门来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了。
他倒是挺想他早点找上门来,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让他犯险入渊都呢?
今夜渊夜昙想的有些多,这太不像他了,从前他只要想,便会去做。
如今他想了那么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思来想去,便吩咐让门外的大太监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自己则换了一身夜行衣,独自去了郡伯府。
郡伯府里,九大夫和迟麟正坐在一处凉亭里饮茶,迟麟十分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和阿锦能回来,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九大夫对迟大人的印象也一直非常好,笑着说道:“能与迟大人共事,也是我等的荣幸。”
迟麟又道:“敢问九大夫真名?哦……不知道我这么问,会不会有点冒昧了?”
九大夫摆手道:“不会不会,其实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确实该以真面目示人了。某姓白名玖玥,是……南越白氏的后人。”
“南越白氏?难怪难怪!难怪我一看九兄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气度,竟然是南越王族!”
九大夫不是很在意的说道:“说什么王族不王族,也不过是旁支罢了。只因当年先王与幽国有婚约,又因为整个家族只得了我一个哥儿,联姻的名额便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不愿稀里糊涂就嫁给幽崇简那个昏聩无能的王,便逃婚了。”
听九大夫这么一说,迟麟当即对他露出了佩服的表情,说道:“难怪,原来九兄是逃婚出来的。但我觉得你做的对!幽崇简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确实不值得托付终身!在他的后宫,大抵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