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63)

2025-09-24 评论

  阿提怿的眼神像是饥肠辘辘的恶狼,凶光毕露:“去,把刘先生绑回来。他一定知道清衍的下落。”

  不知道也没关系,阿提怿不会原谅任何一个叛徒。

  属下离开后,阿提怿靠着椅背仰躺着,幻想着清衍沦为阶下囚的场景,心情大好。

  “俘虏?”

  魏婪听到了人们的聊天声,撩开车帘问:“王爷,你以前俘虏过阿提怿?”

  镇北王还没开口,李副将迫不及待地说:“何止!二王子和三王子都曾是我们王爷的手下败将,要不是先帝接受了蛮族投降的条件,他们俩早就被王爷砍了头挂在旗子上,以示我大殷夏赫赫国威!”

  魏婪“啪啪啪”鼓掌。

  云飞平说:“我行走江湖时听说蛮族二王子在找个叫清衍的南疆人,王爷,你认识他吗?”

  镇北王拧眉,“没听说过。”

  云飞平摸了摸下巴,“现在西北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阿提怿被清衍骗身骗心,有人说阿提怿被清衍下了剧毒,一年之内找不到解药就会毙命,还有人说清衍其实就是当年死去的大王子的鬼魂。”

  众人惊奇,讨论起来大王子的鬼魂会不会去找闻人晔索命,只有魏婪满脑子问号。

  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清衍啊。”

  空气一静。

  几十颗脑袋像是发条玩偶一样扭了过来,目光三分震惊三分惶恐三分疑惑和一分淡淡的死意。

  魏婪轻描淡写地又说了一遍:“我就是清衍啊。”

  “……”

  镇北王第一次对蛮族敌军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情。

 

 

第27章 

  虽然魏婪嘴上说着要去西北,但山路颠簸,才出发没两天,他就坐马车坐得全身疼。

  期期艾艾的趴在窗上,魏婪委屈地问:“你们骑马难道不会累吗?我坐马车都觉得骨头要散架了。”

  镇北王觉得稀奇,“你明明是个道士,怎么一身富贵病?”

  魏婪“哼”了一声,“说明我天生该过富贵日子。”

  话落,他又鼓着脸拧起八字眉:“附近有没有村子让我们歇歇,再坐下去,我要去下面见先帝了。”

  镇北王板起脸,“不得对先帝无礼。”

  自古以来连帝王性命都要避讳,哪里有像魏婪这般三天两头将先帝之死挂在嘴边的?

  魏婪抬眸,“这不叫无理,这叫思念,若是一个人死后再无人提起,那才可怜。”

  镇北王:“强词夺理。”

  云飞平在旁边听着,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知道魏婪的真实身份之后,云飞平一面觉得受了欺骗,一面又觉得是谣言恶意抹黑了魏婪,魏婪才不得不用假名在外行走。

  倘若一开始魏婪就将真名告知他,云飞平自己也说不清他会不会被偏见影响,从而坏了他们结拜兄弟的感情。

  想来想去,云飞平暗暗心道,都是街上卖话本子的错,误导了他。

  又走了几里地,魏婪躺在马车里,面无表情,仔细一看,似乎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眼见日头渐高,云飞平对着马车里喊道:“过了这座山头,另一边的山脚下有一处小镇,到了那里就可以休息了。”

  魏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撩开帘子欣喜地喊道:“云兄,还是你待我好。”

  李副将腹诽,他真诚待你,你用假名糊弄他。

  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头有个霸气的名字,叫做虎头岭,据说三十年前,这座山上盘踞了两只白额吊睛大虫,每年冬日,山里食物不足,它们就会去山下的村子里觅食。

  朝廷知道后,屡次派兵前来,然而山头太大,他们对地形不够熟悉,不但没能解决兽患,反而折损了不少人。

  恰逢一江湖人路过此处,听说虎兽食人,单枪匹马趁夜入山,斩杀了其中的公老虎,放跑了另一头母虎。

  这名江湖人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只不过他年纪大了,也不爱管事,今年年底的武林大会将选出新盟主,他的徒弟现下是风头最盛的候选人。

  听云飞平说完这座山头的往事,魏婪眉心一跳,“当初那头母虎莫非怀了孕?”

  云飞平挠了挠脸,“不知道啊,盟主没说。”

  若是没怀还好,若是怀了,魏婪不敢想现在山上该有多危险。

  【系统:有新的虎患早就该传出来了,没风声就是没有。】

  魏婪安心了。

  日上三竿之时,镇北王忽然勒马停住,“等等,前面有人。”

  魏婪好奇地看向帘子外,只见山路尽头,四个伙夫扛着一顶轿子向他们走来,鲜红的轿子上贴着红纸,左边写着“喜寿”,右边写着“福禄”。

  在轿子后方另外跟了两人,一左一右撒着剪成圆形的红纸,再后面是一头骡子,骡子背上绑着红绸和一个箱子,箱子上挂着锁。

  一开始瞧见红色的轿顶,魏婪还以为是出嫁的队伍,但看到上头贴的红纸,魏婪就改变了想法。

  “王爷,我们靠边,”魏婪轻声说:“让他们先走。”

  镇北王眯眼,他也看出了不对劲,但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听魏婪的语气,他应该是知道什么。

  一行人让道,轿子经过时,轿夫中的一人侧目看了过来,很快收回目光,他自认为做的隐蔽,其实早就被发现了。

  等轿子远去,云飞平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圆形红纸问:“这是什么东西?”

  红纸表面上普普通通,但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写了字。

  一个“诚”字。

  “那是请山娘娘的轿子,”魏婪解释道,“南方几郡有请山娘娘回村的习俗,每逢大病大灾,或是哪家遭了祸事,全家一夜之间被仇人杀绝了,便会由全村商议,是否要请山娘娘来村子里走走看看,留下福泽庇佑。”

  云飞平第一次听说,拿着红纸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纸是干什么用的?”

  他胡乱猜测:“难道山娘娘喜欢吃红纸?”

  魏婪失笑,“是防止他们迷路,留下的标记。”

  山中本就地形复杂,早晚还会起大雾,哪怕是常年在附近活动的猎户也不敢说自己从来不曾迷过路。

  云飞平恍然大悟,丢开红纸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是…”

  他没说出来,双手搓了搓手臂,“他们抬着个轿子不说话,阴气森森的,吓着我了。”

  镇北王抓住了重点,“山下发生了什么,值得村民来请山娘娘?”

  按照魏婪的说法,每次请山娘娘,一定是因为村子里发生了倒霉事,甚至凶案。

  魏婪弯唇,“等我们下了山就知道了。”

  行至黄昏日落之时,他们远远瞧见了一座庙,再继续走下去,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山中起雾,行走不便,马也需要休息。

  镇北王吐出一口气,“所有人下马,今夜且去庙里对付一晚。”

  一座破庙。

  说是破庙其实并不恰当,这座庙只有寻常庙一半大,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像是多年没有人来打扫过,早已荒废了。

  魏婪一看就知道,又是先帝重道抑佛所致。

  一人不入庙,二人不观井,但魏婪左边有镇北王,右边有云飞白,身后有李副将等人,就算庙里真的有不轨之徒,也该是他们怕魏婪。

  魏婪撩开帘子下了马车,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抽着气说:“酸死我了。”

  李副将眼里有活,拿起地上的两个蒲团抖了抖,将灰尘抖落,并排放好,“王爷,魏道长,二位坐下歇歇吧。”

  说完,他走到摆放祭品的长桌前,从怀中拿出一盒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挨个点亮。

  入夏之后,日头落得比以往慢多了,魏婪在庙中走了一圈,没瞧见其他人。

  但他总觉得不舒服。

  抬起头,魏婪看向了巨大的佛像,它慈爱地低眸,注视着下方的人们,额头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砸过,少了一块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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