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65)

2025-09-24 评论

  李副将松了一口气,“无妨,明日我们一同下山,顺道去同义村拜访村长。”

  轿夫们不再说话,盯着燃烧的蜡烛发呆。

  魏婪点了点眼尾,目光在庙中来回扫了一圈,忽然问:“同义村发生了什么,需要劳烦山娘娘?”

  此话一出,轿夫们脸色大变,矮个子轿夫更是将手脚蜷缩起来,背靠着墙壁,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墙里。

  红腰带轿夫低下头,双手揪住衣服,“贵人有所不知,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姓胡,家里是杀猪的,膝下有一子一女,衣食无忧,上个月村里来了一山匪,名叫虎老大,在客栈里吃霸王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胡屠户出言阻拦,被他打伤,躺在床上半个月不能下地。”

  云飞平义愤填膺:“还有这种事?”

  虎头岭距离京城不算远,天子脚下发生这等恶劣之事,官府居然没管?

  李副将问:“可有人报官?”

  轿夫们互相看了看,一人苦着脸说:“官老爷与虎老大已经成了拜把子的兄弟,只要有商队路过,虎老大就带着手下劫掠,再将所得一半银钱上贡给知府老爷。”

  一半只是山匪口中所说的,实际给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简直目无王法,”李副将气得脸红脖子粗,“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嚣张,王爷,我们去找知府,给他点厉害瞧瞧?”

  “找什么找,”魏婪笑起来,他压低声音,不让轿夫们听见:“你们现在可是逃犯。”

  云飞平正义感更是强的可怕,他咬紧牙关,“总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下去。”

  “简单,你们也去当山匪。”

  魏婪说的轻描淡写,“杀了原来的山匪,你们称霸虎头岭,再绑架知府老爷,让他交赎金。”

  “要是有官兵上山剿匪,”魏婪看向镇北王,“敢问王爷,您可有证明身份的物品?”

  不管镇北王身上有什么,入狱时都摘干净了。

  魏婪吐出一口气,“算了,那我来吧。”

  云飞平好奇:“你有圣上御赐令牌?”

  “没有啊。”

  魏婪笑吟吟地指着自己,双眸亮晶晶的,沾了水的桃花般明艳:“云兄,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伥鬼?”

  这还不把他们吓死。

  入夜,躲在祭桌下的男人轻手轻脚、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

  他掏出匕首,一步一步走向魏婪,借着月光找到了青年的脖颈,右手高高举起,锐利的刀尖反射出寒芒。

  男人爬出来时,镇北王就已经睁开了眼,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灰衣男人,见他靠近魏婪,眸中闪过玩味。

  要是这种货色都能杀了魏婪,那他们闻人家还要不要脸了?

  通过今晚的观察,男人已经看出来了,魏婪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他绑架魏婪,一定能狠狠的敲一笔。

  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废掉魏婪的行动力。

  男人屏住呼吸,对准熟睡青年的右手用力扎了下去。

  “啊——!!”

  就像魏婪关闭夜间偷袭模式那晚一样,男人瞬间被一股力打飞了出去,整个人像破布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拿着匕首的右手软绵绵的,骨头似乎已经碎了。

  众人惊醒,魏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捂着脸打了个哈欠,“发生什么了?”

  装的真像,镇北王心想,刚刚那一下真是狠辣,那么强的内力,至少有一甲子功力,镇北王都没把握能完全扛住。

  “啊!那里有人!”矮个子轿夫指着大开的木门喊道。

  灰衣男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涕泪横流,哀哀地痛叫着。

  轿夫中有人认出了他,声音发紧:“他是山匪!我见过他,他是虎老大的手下!”

 

 

第28章 

  宋丞相终于能上朝了!

  他抚摸着总计已经完全没有弧度的肚子,欣喜地叹了一声,“终于,终于,羊神医,此事多亏有你。”

  羊非白不卑不亢,“丞相谬赞,本就是假孕,哪怕草民不来,到了时间,您也能够自愈。”

  宋丞相笑起来,“神医莫要谦虚,不如这样,今夜我坐庄,去闲云楼如何?”

  闲云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先帝曾经御赐一块牌匾,上书:天下至味,因为先帝的喜爱,闲云楼的食物中多次遭到刺客下毒。

  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

  如今先帝已逝,闲云楼的生意反而更好了。

  羊非白淡声应了下来,平静地说:“孕中不得饮酒,丞相大人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我依然不建议。”

  宋丞相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道:“神医既然这么说,本官以茶代酒便是。”

  宋丞相病好的消息比瘟疫传播地还快,没多久,上至闻人晔,下至小乞丐,个个都知道宋丞相痊愈了,宋家还没倒,宋党还没倒。

  “丞相大人!您终于愿意接见我等了!”户部侍郎飞奔进来,满心欢喜。

  礼部尚书走在后方,愁容满面。

  宋丞相让户部侍郎稍安勿躁,问道:“怎么了,朝中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了?”

  礼部尚书叹气,“马上就是殿试了,我心中不安。”

  宋轻侯从门外走进来,闻言笑道:“尚书大人有什么可担心,您家那位小公子字还没认全,要担心,也该是太尉大人担心。”

  殿试几乎是季时兴唯一能够证明他不比季时钦差的机会。

  一墙之隔的太尉府

  “父亲,我没找到他,”季时兴苦恼:“恩人究竟去了哪里?”

  季太尉猜测:“莫非他已经不在皇城了?”

  季时兴:“不可能,我今日还看到几名江湖人,皇城中突然涌入这么多江湖人一定有特殊原因,恩人怎么会突然离开?”

  季太尉喝了口茶,正沉思着,屋外突然传来动静,仆人走了进来,附耳道:“大人,宫中有旨,圣上请您入宫一叙。”

  闻人晔没事不会找他,太尉脑中闪过无数揣测,不是某某郡闹灾了就是某某地谋反了。

  反正先帝在位时,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

  金銮殿内烧着香薰,季太尉进来时鼻子一痒,偏头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他仔细闻了闻,发觉这味道有些熟悉。

  魏婪身上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季太尉不动声色地偷瞄了眼闻人晔,天子的嘴为什么破了皮?

  谁敢咬天子的嘴?

  首先排除闻人晔自己,其次排除狗,很好,嫌疑人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太尉压下心中所想,“微臣见过圣上。”

  闻人晔抬眸:“听说太尉之子前些日子险些被疯马所伤?”

  季太尉低眸:“回陛下,确有此事。”

  闻人晔问这个干什么?

  季太尉心想,他每天批那么多奏折居然还有时间关心无关紧要的事,要是先帝能有这个精力,也不至于膝下只有一子。

  闻人晔又问:“听说是被一江湖中人所救?”

  季太尉:“确实如此。”

  闻人晔轻轻合上手中的奏折,淡声问:“太尉可知道他是何人?”

  季太尉暗道不好,难道那人是刺客?

  他稳住表情,回道:“禀陛下,臣当日并不在场,犬子得救后回家与臣说了此事,但臣并未与那江湖人有任何接触,故而并不知晓其身份。”

  闻人晔笑了,“季卿,你真不知道?”

  季太尉面不改色:“回陛下,老臣不知。”

  “那你可知道,镇北王越狱了?”

  闻人晔话锋一转,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季太尉脚下。

  他严词厉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沉声道:“劫狱之人与那日救下季二公子的人打扮一模一样,他是镇北王余党!”

  闻人晔眼神阴冷:“此事,太尉真的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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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头岭

  风吹起了庙外的轿帘,空荡荡的轿子内部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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