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嫁小夫郎(66)

2025-10-03 评论

  李长菊支支吾吾, “你爹……你爹不让我与你说, 也不让我来找你, 我偷偷来的……”

  赵景清嘴角微抿, “那……那抓药要多少钱?”

  李长菊心里暗暗窃喜, 面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忐忑模样,她道:“十、十两。”

  十两,啥病抓药就要十两银子?赵景清留了个心眼, “姨娘,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我回去凑一凑,钱齐了给你们送去,再去看看爹。”

  “……你爹可还等着吃药呢。”李长菊迟疑道,担心赵景清扭头就反悔。

  赵景清想了想,将腰间收钱的钱袋子解下,早上开张不久,袋子里只有一百多不到两百文钱,赵景清递给李长菊,“这些你先拿着,应该够抓两幅药,爹的药不能断。”

  李长菊牢牢抓住,听着钱袋子里叮铃哐啷响,嘴角险些抑制不住上扬,她强忍着道:“成,我先去给你爹抓药,你……你尽快抽空回家看看你爹,你爹最惦记你了。”

  “好。”赵景清一口应下,送走李长菊。

  赵景清扭头和林翠娥对视一眼,“娘,摊子您守着,我回去筹钱。”

  林翠娥点点头,“成。”

  耽误别人时间了,赵景清又同买豆腐的人道歉。

  买豆腐的客人里有熟客,皆道没关系,让他快去处理。

  赵景清解下栓在一旁的驴车,驾车往小罗湾赶,驴子跑得快,很快出了镇子。

  顶着烈日,赵景清心里五味杂陈。

  血缘斩不断,孺慕情深,赵四是他爹,对他生气、失望、心凉,但赵四始终是他爹。

  心底深处仍对父亲抱有隐隐的期待。

  拧巴又纠结。

  赵四病重的消息突如其来,赵景清先是不可置信,再是慌乱,到底这半年来经历的事多了,心里更有底气,让赵景清可以更快冷静下来应对。现在回想,赵景清隐隐觉得奇怪,李长菊咋会找豆腐摊来?还当着恁多人的面哭诉,要钱不该找上门要吗?

  驴车抵达小罗湾,恰巧袁牧送货回来,路上遇见。

  “咋恁早回来了?”袁牧感到意外,扬声询问,等离得近了,只见赵景清脸色不对,袁牧停下驴车,走到赵景清身前问,“咋了,发生了啥事?”

  赵景清将李长菊找来说赵四病重的事告知袁牧,“爹生病我……我有点担心,想回去看看,但姨娘开口就要十两,我觉得不太对劲。”

  “那咱先回梧桐里看望爹,钱也带上,咱看着给。”袁牧宽慰道,他也觉着奇怪,李长菊是好性的人吗?

  上午的货送完了,下午的货,去梧桐里回来再送也来得及。

  两人回家,赵景清去拿钱,分作三份拿的碎银。

  袁牧将车板收拾出来,驾驴车载上景清往镇子里去。

  路上,袁牧握住景清的手,宽慰道:“别多想。”

  赵景清点点头。

  驴车驶入镇子,往梧桐里而去。回门后赵景清没再来过,巷子和从前一样,无甚差别。

  在赵家门前停下,赵景清跳下驴车敲门,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来开门的是李长菊。

  她脸上撑出笑来,瞧见后面人高马大的袁牧笑容微僵,一闪而过快到人察觉不了,李长菊侧身,“快进来。”

  驴车栓在门口树上,赵景清和袁牧一起迈步而入。

  踏进院子,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直扑鼻腔,赵景清微微隆起眉宇,往赵四的房间走。

  推开门,屋内关着窗,经久不散的药味和夏日的燥热融合,散发着闷臭苦涩的味道,赵景清顿了下,才踏进屋内。

  “爹。”赵景清喊了声。

  床上闭目养神的赵四睁开眼,他看向赵景清,有气无力道:“咋回来了?”

  说着,他手肘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袁牧极有眼力见的上前帮忙,他力气大,轻易将人扶起来。

  “听说您病了,我回来看望。”赵景清道,父子没亲近过,他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疏离,赵景清询问,“爹,您哪里不舒服?”

  “左半身疼,不知道咋了,去问诊大夫也瞧不出来,只抓药给我吃。”赵四叹了口气,“我说不治,长菊不肯答应,说家里全靠我养活,我不能倒下,肯定要给治好。”

  “可治病花钱啊,我不上工还没工钱,不知道养好病回去还能不能上工。”赵四越说越苦闷,垂下头直叹气。

  赵景清嘴唇微抿,“你在哪儿瞧的,咱换一处瞧。”

  赵四直摆手,“不花这冤枉钱了,丰年后面读书还要钱呢。”

  赵景清不再言语,这话听着不舒服,又不知为何不舒服,憋闷的紧。

  袁牧适时道:“养好身子才能赚钱,爹你看这样成不,我们今儿驾驴车来的,我们带你去医馆瞧。”

  还有驴车?赵四视线在赵景清和袁牧之间转了圈,叹气道:“不用,哪能花你们的钱。”

  袁牧道:“儿婿孝敬岳父,应该的。”

  这话中听,现在知道这么说了,回门那日咋不这样说,赵四心中暗道,嘴上仍不答应,“罢了,你们能回来看我,我已经知足了。”

  还不去?不花钱都不去?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意外。

  李长菊从门口进来,叹气道:“如今这样,你爹不愿意出门,就别劝他了,吃药养着就成,等啥时候他想出门了,我带他去医馆看。”

  袁牧道:“是药三分毒,药得对症,不能随便吃。爹说他半身痛,可能抻着了,也可能伤着骨头了……原因多了去,可拖不得。”

  赵景清也劝道:“爹,咱去医馆吧。”

  “不去。”赵四咬死了不改口,转身躺下,背对三人。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无可奈何。

  李长菊适时道:“他实在不想去,我、我去请大夫上门,只是这……囊中羞涩,我……”

  她压低声音,“就前边提的十两……可带来了?”

  赵景清看了眼床上背对他们的赵四,又看向李长菊,短暂沉默后道:“没凑齐十两。”

  他取出一块碎银,“只有二两。”

  李长菊拧眉,怀疑地盯着赵景清,“……你卖豆腐挺多,咋只有二两?”

  赵景清解释,“豆腐利薄,税收还多,钱都压进成本里,实在挪腾不出来。这二两请大夫上门够了,听闻明安堂的大夫医术最好,姨娘去明安堂请大夫吧。”

  李长菊盯着赵景清掌心小小一块碎银,面色变了又变,拿起赵景清掌心的碎银,勉强牵扯嘴角道:“成,我一定去请明安堂的大夫。”

  赵景清收回手,袁牧忽然插嘴道:“咱们去东市,路上经过明安堂,我和景清回去路上顺道请大夫。”

  赵景清点头,“好。”

  “不行!”李长菊忽然尖锐道,话音出口才察觉不该这样,当即变幻表情找补,“今儿才抓了药,先把今儿抓的药吃了再请,药是钱买的,不能浪费了。”

  赵景清和袁牧四目相对,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赵景清道:“也成,那过几天我们再来看爹。”

  从赵家离开,袁牧解树上拴着的驴车,赵景清立在一旁,面色如常,袁牧却能看出他不开心。

  坐上驴车,袁牧驾车驶出梧桐巷。

  袁牧道:“爹没事,咱也就放心了,二两银子就当孝敬给他补身体。”

  赵景清绷直唇角,低头抓住袁牧空出来的手揉捏,袁牧任由景清玩,偶尔动动手指配合。

  好一会儿,赵景清心底的郁气散去。

  “姨娘早上来豆腐铺要钱,能要一次就能要二次,一而再再而三,我担心影响生意。”赵景清阐述自己的担心,他算是明白李长菊为何找上豆腐铺了。

  他有顾及,李长菊每次来要,他多少得给点。不然不孝的帽子给他戴上,他生意也别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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