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_作者:香叶桃子(197)

2017-07-10 香叶桃子

  周培老了,和自己一样。bī他没有用,现实艰难,他解决不了问题。在周培这里说不通,到其他人那里更说不通。

  阮君烈沉重地站起来,向周培告辞。

  回到家中,他脱下外衣,感到有些困倦。阮君烈照例去书房,在纱帐中躺下,盖上锦被。一沾枕头,他立即睡着,浸入沉迷的梦境。

  梦中,他照例梦见叶鸿生,但是与以往不同,叶鸿生立在一艘船上,于万顷碧波之中,对他绽放波光粼粼的笑容。阮君烈站在山巅,看见他就骑上马,策马奔驰,赶到岸边。

  到了那里,他才发现,两人之间距离还很遥远。船不靠岸,叶鸿生无法上岸。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叶鸿生离不开那艘船,也无法左右航线。叶鸿生始终看着他,用一双温柔的眼眸。阮君烈很着急,他决定跳下水。

  一沾水,阮君烈腿脚抽筋,有溺水的感觉。他láng狈地爬上岸,在糙地上休息。

  叶鸿生远远注视他,用目光抚慰他。

  阮君烈决定用套索去勾那艘船,可惜他找不到足够长的绳索。他在岸边找,去木屋附近找,哪里都找不到绳索。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刮来一阵风,将船向远处推。风力qiáng劲,船在水中摇摆,终于远去,朝着他到达不了的方向。

  阮君烈独自留在岸边,感觉到水温变冷。

  叶鸿生消失后,寒意很快变成荒凉。水流逐渐gān涸,河道变窄。木叶尽数脱落,无边无际地脱落,自枝gān上萧萧而落。土地gān旱,一道道guī裂。

  阮君烈烦躁而gān渴。他渴得厉害,又不敢接近泥泞的河chuáng,逐渐感觉到四肢无力,筋疲力尽地倒下,卧在岸边。

  这种gān渴的感觉如此真实,甚至让阮君烈不舒服起来,梦中的焦灼将他唤醒,睁开眼睛。

  阮君烈舔一下嘴唇,他一直没喝水,秋日天gān物燥。

  他从chuáng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水,他的鼻血流出来,淌到嘴巴里,尝出铁锈味。阮君烈拿毛巾掩住口鼻,压按止血。压了好一会才止住,他身上沾染不少血迹。

  柳嫂看见,要去打电话给彤生,喊他回家。

  阮君烈说:“不用打电话。我一会就好。”

  柳嫂吓得六神无主,自顾自跑去打电话。

  阮君烈独自坐在书房,身上抖得厉害,肌ròu乏力。他努力站起来,把桌上的军刀抽出来,慢慢握住。过了一会,血顺着刀刃留下来。阮君烈松开手,看着自己被割破的手掌。

  他的力气已经弱得快要握不住刀,离死不会太远。

  他又想起叶鸿生。

  有生之年,他怕是见不到叶鸿生了。

  那一年冬天,阮君烈中风,腿部失去知觉,再也不能正常行走。

  第85章 《行行重行行》下

  冬去chūn来,炜生陪伴父亲返家。

  在美国,阮君烈同小儿子住一段时间,百无聊赖。等病qíng稳定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彤生。到家后,炜生把行李箱放下,脱下大衣,跑到厨房,报出一大堆菜名,说:“都要!我饿啦。”

  炜生像个馋猫似的。柳嫂急忙出门,去买些他爱吃的水果。

  阮君烈无可奈何地瞥一眼小儿子,问大儿子说:“最近在做什么?”

  彤生汇报一番。

  炜生回到客厅,手上拿一个苹果。

  彤生对弟弟说:“你回来住一阵?”

  炜生想想,说:“住半个月?太长时间,公司不允许。”

  阮君烈对彤生挥一下手:“让他忙他的去!”

  彤生感到为难,劝说道:“炜生可以陪你,爸爸。我不能每天来看你。”

  阮君烈沉下脸,说:“他陪我,我减寿十年!你也忍心?”

  彤生不敢做声,用茶壶斟茶水。

  炜生委屈地说:“我烧饭给你吃啊。我还可以陪你讲话。”

  阮君烈反问道:“你烧什么给我吃?你只会下面条,要不然就叫外卖。你上那个班晨昏不定,晚上回来迟,我还要煮饭给你吃!你能陪我说什么?你说的闲话我一分钟不想听。”

  炜生闷闷地咬苹果,咕哝道:“你之前还讲,我面条下得比以前好吃了……”

  阮君烈喝一口茶水,说:“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离我远点。”

  彤生没法子,问他爸爸:“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