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学到的东西越多,就越发现,两人的差距很大。大到他常常无法理解对方所做的事qíng,尽管对方也毫无隐瞒,他每每也都qiáng让自己认真听完,不敢提问,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每次说完,卢约理明知他不能完全听懂,不责怪,也不恼怒,只是温柔的捏捏他的手,和他手指相扣,静静的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抹笑,笑的不明显,却也足以让他的心里甜蜜的绽放开。
回想起来,他没用到这样的地步,又觉得无名的气恼涌上心头。
就象现在,他怎样也搞不明白那人想要做什么,怎样做,而他只能这样白白等着。
钟来寿伸手阻断屋檐下拉出的雨线,让雨水滴在手掌上,然后顺着指fèng流下去,在手心形成的水面隐隐映着自己的面庞,隐约显示一个细瘦白嫩的少年,已经不似在原来孩子气的那副模样,剪得jīng细的寸发覆在脑壳上,脸蛋也好像不那么圆了,大大的眼睛里尽是茫然。
水滴又滴下一滴,那影像便光怪陆离的破碎了。
他就这样坐了会儿,觉得无聊。
时间已经临近夜晚,雨雾散了好多,夕阳未见到,却见月亮和几颗星星浮现在浅普蓝色的天顶。钟来寿拍了拍屁 股,起身回屋。
吃晚饭没有胃口,于是捧了晌午卤的些蚕豆,去翻找王爱婷传话说的闲书。
卢约理所指的行李很重,是个不算大的提包。
钟来寿没有翻看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因为除了他能帮助收拾的衣物和药品,没有翻弄别人私物的习惯。即使爹的也一样,爹走了,那些的东西从未动过,当然也是没有时间去收拾。
他嚼着豆,大略的翻了翻,没有发现任何书,正觉得奇怪,忽然想起来卢约理向来都有条有理,不会jiāo待自己都记不清的事,兴许是有什么事qíng要jiāo代给他,却不好明说。慌忙放下手里的碗,点上油灯,把包内的所有东西都取出来,按照原来的顺序摞成一摞,一一拿起来看。
最上面是一本厚厚的记事本,打开来,里面是他熟悉的笔迹,记录了些日常备忘,办事的条理,和一些随笔,多数都是汉字,也杂了些花写的字母,他猜那是英文。
记事本里面夹着些许便签和照片,其中一张便是他俩的合影,在武昌时,闲逛的几天去照相馆里面拍的。相片是全身像,两人站在照相馆铺设的背景前,卢约理笑的自然,钟来寿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闪光吓到了,极力克制不出糗却又无法控制的露出一点吃惊的表qíng。
相片用折的jīng致的纸角固定在纸面上,背面记着日期和他俩的名字,在右下角用花写的英文写了几句短语。
钟来寿预感那是些让人脸红的句子,惶恐又不舍的把相片放回原处。大致没有特别的什么,他把记事本放在旁边,又去翻别的。
记事本下面是一叠散落的信件和电报,有的信皮已经丢掉,只剩信瓤按照日期收在一处。信有翁先生写的,有周大哥写的,还有个字写得硕大歪扭的,比钟来寿的字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一封用蜡封口的信,钟来寿没有拆,其他都看了看,最近一段时间有几封晋子聊聊数字的平安信,其他的却都是翁先生的笔迹,内容很多,信里反复提及一个名字--田中孝和。
钟来寿抓抓头,卢约理跟他提过这个名字,好似他们来到重庆的目的,便是找这个人的。
第43章 寿司
钟来寿抓抓头,卢约理跟他提过这个名字,好似他们来到重庆的目的,便是找这个人的。
他想了很久,仔细读了那一叠信,重新翻看了记事本,将余下的几个油纸包也都拆开来,里面都是些票据凭证,钟来寿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数额之大,却从未见识过。
回忆起卢约理原先给他讲的那些个事,连成线渐渐清晰起来,钟来寿瞪大了眼睛,有个念头慢慢在心底成形--
卢约理早就预料到会遇到些什么,不是王老爷子,也会是其他人,而亏好是王老爷子,并没想要他的xing命,只是想跟他使些拌,叫他不能亲自主事,以报他父亲施于他的仇。
钟来寿向来不在生意上出面cha嘴,都知道只管作息饮食,卢约理还常常暗示别人他们的关系异常,自然不会引起对手们注意,还因此常常遭人轻视。
钟来寿惊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记事本里事件列的明晰,语言也常常用的是两人无意间开玩笑才造出来的词,外人不易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