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_作者:腐乳白菜(25)

  “他妈的,快起来给我追!”

  日常,卢约理都是坐车来回,对北平的胡同十分陌生,就连向朋友借用的那个隐秘小屋,也是走过好几趟才搞清楚路线。

  因为中了着,刚刚的两下也几乎动用了他所剩的力气,没跑两步已觉得力不从心了。七拐八拐,眼见着前面拐角又是一条冷清的小路路,身后的追喊声也越来越近,心里也没了底气,只管闭了眼向唯一的出口冲过去。

  三个人中矮个的那个,貌似年龄较小,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有些傻,另外两个分别被打个正着,两眼正冒着金星,跑的都不是十分利落。一路追着人影跑出路口,就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蹲在地上,收拾一堆硕大的棉被。

  “嗳,有没有看见个穿西装的人打这儿过。”

  “有有!”那小厮回过身来,气急败坏的叫嚷:“那人可凶了,全都让他给撞乱了。我刚叠好的,连句对不起也不会说……”

  麻子脸火气正大,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他妈的,别废话,快说他往哪儿跑了?”

  小厮吓的有点哆嗦,冲着街对面另外一个胡同口指了指。“那……那儿!”

  等三个人跑的没影了,钟来寿才吁了一口气,慌忙把散乱的棉被拨开,让卢约理露出头来呼吸。

  却是入了秋,冰窖的生意逐渐到了淡季,冰窖的几个伙计也没啥要紧的事儿,就开始从各家回收包冰块用的棉盖,来寿负责的一家饭馆腻歪的很,索xing就告了武馆的假,专门蹲在人家门口,等到了天都黑了,才算是全部搞定。来寿抱着东西,高兴的一路小跑,刚走到街口,就跟卢约理撞了个满怀。

  约理出了一身冷汗,猛得握住来寿的手腕,喘着粗气说:“快,他们找不到我,还会折回来,扶我去上次那栋房子。”

  来寿不敢舍下冰窖的棉盖,打成个大包裹背在一面肩上,另一肩扶着卢约理,走的有些艰难。幸好路不是很远,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房子跟前。

  来寿寻着记忆摸出钥匙,将卢约理扶到chuáng上躺下。

  卢约理经过一路折腾,药xing发作的更彻底了,他尴尬的翻过身,背对着来寿,不让他看见裤跨。

  来寿放下包袱,觉得约理一直在冒汗,怯怯的上前去,膝盖担在chuáng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却是凉的。

  “咦?没有发烧嘛,你哪里不舒服啊?”

  钟来寿的手是暖的,用的力又柔又轻,触在额头上十分舒服。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卢约理轻声叹息,甩头躲开,合了眼不再说话。

  “哦。”

  钟来寿蹭下了chuáng,轻手轻脚展开叠在chuáng头的被子给他盖上,又把屋角的椅子悄悄挪到chuáng边,坐了,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卢约理被药xing扰的烦躁不安,忽腾的坐了起来,反而让chuáng边规规矩矩坐着的人也耸起肩吓了一跳。

  “我不需要照看,你回家吧。”

  “可是……”钟来寿担心的看了看他,垂下头“哦”了一声,犹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

  卢约理按了按太阳xué,不耐烦的躺回chuáng上,依旧背对着门口。身后嘘嘘索索的,门响过三声后,彻底的安静下来。

  他就这么躺着,跟药的作用默默抗争。无奈跑了那么长的路,蒙汗药的药效完全散发出来,只脱了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就几乎用了全力,更不要说让膨胀的下身解脱。这让他有些后悔赶走了唯一能帮助他的人,把自己推到这个绝境。

  卢约理艰难的翻了个身,敏感的地方跟内衣摩擦着,身体控制不住的一阵战栗。他咬牙忍耐着,一转头发现旁边的chuáng屉上多了个白瓷杯子,里满满的清水,凉的。

  即便冷言相对,还如此体贴,他自嘲的嗤笑一声,颤颤的去够那杯子,半洒半留的把水喝了个gān净。一杯凉水下了肚,胃有些紧,不知怎的却莫名感觉到一丁点儿慡快,逐渐的没那么难受了。困意袭来,他紧了紧棉被,沉入梦境。

  ……

  母亲的背离,是每个孩子的梦魇。

  对卢约理也是一样。

  从他记事起开始,他和约朋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母亲就只对弟弟好,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学习,做个温顺的孩子,母亲也极少夸他,甚至不蹭抱过他。除了父亲和常叔叔极少回家时,用大手摸摸他的头,他几乎想不出,还有什么动作,可以代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