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黎诗千的命令监视他的特务踱了过来,不待他开口,秦晓把整篮水果都放在他的手上,说:“拿去仔细检查吧,检查完就拿去祭你的五脏庙,不用还给我了。”把手上已经剥好皮的那颗无花果放进嘴里,他扭头离开,抛下那个特务手捧果篮无措的站在花园里。
秦晓匆匆走进自己的卧室,锁上门,吐出口里含着的那颗无花果,轻轻掰开,红色的果ròu里隐隐露出纸捻的一端。纸上是邓墨云的字迹:查清近期中统投黎之人。
当晚,黎诗千父子都没有回来吃晚饭。暮色中,秦晓独自站在卧室的窗前,同样的角度同一个庭院,眼前的chūn景与记忆中去年秋天的景色在他的脑中重叠了,娇嫩和老成,热烈和凝重,渐渐融合在一起。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在他的生命里,苍凉的秋天是一首永恒的乐曲,和煦的chūn天只是揉在其中的几个休止符,而现在的他,似乎沉溺在chūn的温暖里,就要和chūn天一起凝滞了,融化在这休止符里……
恍惚间,膝窝突然遭到袭击,他单膝跪倒在地上,yù掏枪的右手被拧向后背,想回头,一条手臂横在前颈,头颅被固定在来人的臂弯里。
颈后传来黎耀祖戏谑地问话:“怎么这么容易就让我偷袭成功?”
秦晓压低身子,没有跪下的腿反踢向黎耀祖的膝盖,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伸出左手扯住他的衣领,顺势把他拉倒在地,自己的身体随即迅速弹起,单膝抵住黎耀祖的后背,不服气地辩解道:“刚才是我疏于防范!”
黎耀祖伏在地毯上,偏过头说:“一个真正让人安心的家,是不需要防范的。”
秦晓缄默不语地将视线调转开,对黎耀祖的钳制不觉间松动了。黎耀祖借机挣脱他的束缚,把他压倒在身下,将他的双臂弯在背后。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凝望着彼此眼中的自己。黎耀祖的眉睫都很浓密,双眼皮很宽,如水般润泽的大眼睛和儿时一样黑白分明,有种孩子般认真的神qíng。和他的俊眉朗目不同,秦晓的双眉不够黑,睫毛细长而疏离,一根根清晰可数,眼梢略向上挑的双眸过于凌厉,略薄的嘴唇不笑时则显得严肃而冷酷。
“你变了很多,除了那个一模一样的微笑,你和小石头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黎耀祖有些困惑地低语着,握着秦晓双腕的手松开了,慢慢放在他的脸侧,拇指轻抚他的嘴角,“这里只要向上弯一点点,秦晓就会变为小石头……”黎耀祖自顾自地说着,缓缓垂下头,吻住秦晓的双唇。不同于邓墨云的粗bào,黎耀祖的吻很温柔,怕伤到他似的小心翼翼。
秦晓配合地回应着他,耳边却回响着邓墨云的那句话:“怕了?还是没想到?”怕,或是没想到,有意义吗?邓墨云早就料到,黎耀祖不会放过他的身体,而他也早就知道,这具皮囊已不属于自己。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秦晓还是小石头,我只喜欢你。”黎耀祖的喘息渐渐粗重,虽然急切地想褪去秦晓身上所有的累赘,却不肯粗鲁的撕开。摸索着解着衣扣的手,颤抖着。
秦晓闭上眼睛,肌肤感受着衣物离身后的凉意和黎耀祖手掌的温暖。赤luǒ着仰躺在地毯上,织物粗糙的质感唤醒他脑中最深刻的一次疼痛的记忆,身体瞬间僵硬了。他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抓住黎耀祖的手臂。
敏感地意识到他身体的变化,黎耀祖抬起上身,有些难过地说:“你,不愿意?”
秦晓摇头:“不要在地毯上……”
躺在chuáng上,双腿被抬起来,秦晓把头扭向一边,半张脸陷进枕头里。曾无数次承欢于邓墨云的身下,也曾在黎耀祖面前全身赤luǒ,但这种目睹自己私处的姿式,仍令他感到难堪。不过,他没有反对。这种事qíng,他已经习惯了顺从。
沾了润滑剂的手指,轻柔地按压着xué口,抚摸着曾经撕裂的旧痕,“这里的伤痕不会再增加。”
黎耀祖仿佛自语又仿佛保证般说着,手指一点点深入。他的呼吸紊乱了,汗水一滴滴坠落,手上的动作却不疾不徐,体贴依旧。
秦晓紧闭的双眼眼睫颤动着,被珍惜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热làng般一直往上冲,哽在咽喉,发烫。
知道他忍得辛苦,秦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道:“可以了。”
黎耀祖抽出手指,早已坚硬的yù望抵着xué口,缓缓地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