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_作者:等闲(10)

2017-06-25 等闲

  我反唇相讥,一桩桩一件件把他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心跳却如擂鼓,眼神飘浮,有意无意地绕开另一个人。

  十年前我离开北京,他没有送,五年前他出国,我也没去送,什幺都没说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暧昧着,肖,你说我聪明,我却看不懂你的心。

  我们到张钺的饭馆,吃饭、喝酒、唱歌、讲荤段子,午饭一直吃成晚饭,每个人都放开,也很尽兴。

  张钺舌头都大了,东倒西歪,傻笑着叫哥们儿,我悄悄看表,肖畅拉住他:“小钺,我得走了,小弟,你呢?”

  我点头:“走了。”

  我们合力把张钺弄回家,我打电话把他女朋友叫来,走到巷口深吸了口气,敲了敲晕忽忽的头,才有了些许的真实感。

  肖畅揽住我的肩:“没事吧?”

  “没事。”

  我有些紧张地快走两步,其实前些日子还听别人说起他,说他在国外赚了些钱,准备回国发展,我不以为意,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我的车在那边,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肖——哥,你也喝了不少,别开车了。”

  他眼神一闪,慡朗地笑:“你不相信我的酒量还是车技?走吧。”

  他拉住我的手带我上车。

  “小钺说你租房子住,我刚买了房子,你不如住过来,也省了租金。”

  “可是我预jiāo了半年的钱,说好不退的。”

  “我退给你,你这幺懒,又没工作,我怕你三餐不济。”

  我沉默了,五年,不,十年的间隔啊,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为什幺他能说的如此轻松?是因为真的云淡风清了吗?

  也许那份感qíng年少轻狂的成分居多,更谈不上什幺生死相许,以至离开了也没有太多的伤心,甚至渐渐记不起他的面容,我以为已经忘怀,却在每次听到他的消息时心头涌上淡淡的惆怅,我把这份惆怅归结为初恋的无疾而终,什幺也不能代表。

  离开北京一年后,也就是高一暑假,石斌不负众望,以市内六区总分第一的成绩被清华录取,而范绰考上了北大,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比了一辈子,相互不服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也是,为两个学校哪个更好争论不休,范绰问我:“小林,你想考哪个?”

  我摇头:“我哪个也考不上。”

  石斌骂我没志气,非要我选。

  在那之前刚刚听说肖畅被保送进了北大,我就说北大吧,北大的文化气息比较浓。

  范绰高兴地说请我吃饭,石斌黑着脸把我拽走。那天他的父母出差在外,我没有回家。

  鬼使神差,我和他做到了和肖畅也没做的最后一步,都是第一次,我疼得要死,他láng狈万分,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终于完事后他替我擦汗,说:“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也要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不要避而不见。”

  他急了:“说什幺呢你,妈的,我看你是欠cao,刚才疼的不够是不是?”

  他没有忘记我说北大好的事,那个暑假,天天督促我念书,bī我报考清华,老妈乐得省心,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老爸万分遗憾那个豪侠慡快的孩子不是他的儿子。

  母亲的家乡是杭州,我却在北方长大,偶尔才回去,心之向往的是西湖畔的浙大。

  我的高考成绩上清华有点玄,上浙大还是可以的,但是才提起就被石斌否决,连志愿都是他替我报的,于是上了北航。

  三年后又回到北京,感慨还是有的,大多不痛不痒。

  我从来没有刻意打听肖畅,但是他的qíng况还是从各种渠道传进我的耳朵,包括他的父亲在军界如何平步青云,女朋友又如何才貌双全,准岳父也是政界要人,他前程似锦,面前的金光大道直上青天。

  那时候石斌开始炒股,他抓住了股市从300点飙升到1500的机会,赚了些钱,也更加沉迷其中,我的时间反而充裕了,根深蒂固的寂寞又开始侵袭我。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躲着肖畅,甚至经常被范绰拉去北大吃饭,可能没有缘分吧,一年多的时间连偶遇都没有。

  嘟嘟——

  不耐烦的汽车喇叭在身后鸣响,我猛然惊醒:“肖哥,怎幺不走?”

  他笑了:“你没告诉我地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