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_作者:安宁(24)

2017-05-31 安宁

  十五年之后他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在近期内搬出去。

  我合上柜门,木然地从他面前走过去,看见他红了眼眶,他哑声嘶叫:“你没有给我第二种选择!”

  我充耳不闻,笔直地走出房外,走下楼梯。然后就看见了父亲,他也看见了我,空气如死水般凝固。

  “进来。”他说,打开书房的房门。

  我在原地僵站了许久,最后终于踱进书房。

  “坐。”他说。

  我在他对面坐下。隔着一张大办公桌。

  他定睛看我,长时间地,竟似痴了过去。

  无事何必找我,我站起来说:“我出去了。”

  他回过神,微喟:“长得就跟你母亲当年一个模样。”提到母亲时,他整张脸上每一线条都蓄满黯伤,真实得我不能否认或者假装没看到。

  我咬紧下唇,克制已趋向爆发边缘的抑郁。

  “怎么脾xing就一个南辕一个北辙呢,唉。”他看我的眼神少有的竟怜爱起来。

  我一声不发转身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他长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令你十多年来都不肯再叫我一声爸爸。”

  弦断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全身的血液就向无法控制的洪流,全部倒冲向脑门!

  我回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把桌面的文件和摆设全部拨到地上,冲过去把窗台前一人高的珐琅花瓶猛力推倒,在怦然的巨响中抽出书架上的书扔落地板,一路后退将所有的古董和饰品全部砸向墙壁。

  数种声音在破碎的嘈杂中挤进我的耳膜,有人在叫“林潇!”,有人在叫“潇潇”,也有人叫“潇!”

  我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向几面,杯子应声而裂,我一把掀翻茶几,跌dàng中的碎片折散出耀目的光线,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想也不想,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捡起一片玻璃就往手腕割去。

  几声惊叫乍起,仿佛好近又仿佛好远,尖利的棱角触及我手腕的那一刹有人掣住了手肘,迅即我的身子被扣紧的纹丝不能动,意识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叫着:

  “潇!别动!是我!”

  谁?是谁?我茫然,顿止。

  “来,把手松开。别动。”

  那极具安抚作用的嗓音,使得我停止了挣扎,是谁?在我疯狂混浊的意识里注入一丝清明。

  右腕倏地一痛,我的手指被迫张开,接着听到“叮”的一声清响,那人贴紧我的后背将我拉起来。

  书房内静得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放开。”我说,心如哭井。

  控制的力量自我腰上与手上撤离。

  没有去看父亲、梅平或者林智,我走向门口,越走越快最后跑出去。

  我不择路地狂奔,却那么那么明了,未知的前面和已经经过的后面并无两样,都是荒芜。

  空空如也的胃逐渐翻江倒海,痉挛阵阵袭来,bī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弓身捂着胃腹以缓减剧痛。我大口喘气,久久不能动。

  清静的私家路上,成串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徐不疾,皮革踩上沙砾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我被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往回走。

  林宅的镶金大门外停着一辆银灰的跑车。

  “带我走。”眼泪始终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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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妈咪!别走!不要扔下我一个!妈咪!妈咪——”自哭叫中惊醒,在看清房内亮着朦胧的光亮时怔呆。在此之前,每一次从梦中醒转,我看到的无一例外全是能够吞噬人的黑暗。

  一直手抚上我的脸庞,轻柔地为我拭去泪水。

  我侧过身子,冷如风将我拥紧一点,双唇在我脸上印着绵密的细吻。

  “我帮你忘掉这一切。”他说着吻着,吻着,翻身压了上来。

  瞪着头顶上方,心绪十分紊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他。现在是深夜,我们躺在他的大chuáng上,这不同于在他的办公室里只是点到即止,在由得她继续下去结果可能会非常糟糕——可我为什么要阻止他?我那么——那么寂寞。

  意识被他灵活的爱抚拨弄的越来越涣散,它的唇覆在我的胸口上,双手尾随而至,餍足后一寸一寸往下移,我剩余的衣物被解开、扯下,他柔软灼人的唇瓣在我的腹脐周围舐舔揉蹭,继续往下,然后非常突兀的,他打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