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惊醒的,我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许林乐的眼神。
他似乎望了我很久,看到我醒来,有微微的不自然,但是转瞬即逝,我想应该是我眼花了。
顾白和林素已经走到前方去以便更清楚的看清日出的每一个变化,而我还是偎在许林乐怀里,害得他没有办法动弹。
我匆忙的站起身,可是这时候,整个世界已经金光万丈了。我期待了很久很久的那轮红日,在我闭目恍神的几分钟里从云海天际腾空而起,完成了它美丽的蜕变。
我只是走开了一下下,恍神了一下下,可是时光已经抛下我,走开了很久很久。
我觉得有些失望,可是同样没看到日出的许林乐却大剌剌的笑着说:“瓜女人,gān嘛不开心呢?日出每天都有,而且每天都是新的呀。”
我闭上眼睛不说话,在含鄱岭之巅深呼吸。清冽的山风把我的发丝chuī了起来,从我手臂指fèng间悄无声息的滑过去。我觉得自己轻盈的像只鸟一样,那一刻好像身批五彩羽翼,身心自由的飞翔在婴儿蓝的天空中。
许林乐怎么会明白呢?日出每一天都有,可是有顾白的日出,可能只有这么一个了。我多么想和他一起见证那一刻的美丽。
可是结果呢?和他见证2002年夏日日出壮丽的女生叫林素,不是骆撩撩。
不是骆撩撩。
我站在顾白和林素的身后,离他们不足五米的距离,望着他们的肩并肩的背影。阳光照在顾白的背上,有微风chuī过,而我的眼神却很悲伤。
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幕都像一幅照片一样定格在那,作为我整个初中全部记忆的ENDING。
我想顾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当时是用怎么样的眼神望着他的,就好像我不知道,当时的许林乐是用怎样的眼神望着那时的我的。
很久很久之后,我笑着问许林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被绝世无双的骆撩撩征服了的呢?”
我的语气有那么一点不正经,有玩笑的意思,可是许林乐的表qíng却是那么认真那么严肃甚至有点忧伤。他说:“骆撩撩,你记得初三那年我们在庐山看的那次日出吗?你那天因为睡着了没有看到,你看起来很失望……后来你站在那里望着顾白的背影,你的表qíng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眼神却那么忧伤,忧伤的像……像红烧ròu死的那天晚上的眼神一样。我那时有个错觉,好像轻轻一碰你,你就会像《蜀山传》里的张柏芝一样碎裂成无数个碎片。所以我不敢动,我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后来我想,那应该就是喜欢了
第三章
初三,实在有点乏善可陈。大概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爸爸喝醉的时候比以前少了些,也很久没有找我练习拳击了,我的身上也很久没有出现伤痕了——别误会,我说这话的意思,当然不是怀念那段催人泪下的“皮ròu生涯”。
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便渐渐忘了我初入学时的bào力事件,也许是因为许林乐打破了我被孤立的僵局,也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慢慢长大,不再幼稚的局限在谁的美貌与丑陋上了吧,和我说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谁也想不到的是,除许林乐之外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不是顾白,竟然是林素——那个开学第一天就被我抓破脸的小美人。
虽然我和林素过去有梁子,但是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我得诚实的说,林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聪明漂亮,能歌善舞,有一点点的娇气和傲气——如果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被那样宠爱着长大,有那么漂亮的外表和不逊色外表的头脑,我想我会更娇气更傲气吧。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在班里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人看得到我,而我亦没有什么值得被人注意的骄傲。而林素就像我的反义词那样存在着,光芒万丈的站在与我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的舞台中央。所有的灯光师一定都被她收买了吧,所以所有的追灯都落在她的身上。
事别两年之后,林素第一次主动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没出息的简直受宠若惊。
事qíng的起因只是一只流làng的小狗。
那时候是深秋,窗外的景色一天比一天萧瑟,校园里的梧桐树大批大批的掉叶子,像头发稀薄掉光了牙齿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做值日的时候在垃圾堆旁捡到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它只有我的一只手掌大小,看起来蠢极了,对这个世界还完全懵懂,四条小短腿走起路来颤颤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