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往外跑,看我不揍你。”
雷一飞一晃脑袋,打了个大喷嚏。二姨奶奶连忙摸他的额头,感觉像有些热似的,便心疼得哭了出来:“这回还不得冻坏了?”
雷一飞小声答道:“妈,不是我傻,是他不许我动,我一动,他就生气。他一生气,娘就又该来骂你了。”
他虽是二姨奶奶生的,但是按照规矩,他得叫玉舫为娘,二姨奶奶则是他的妈。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反正他不乐意瞧见妈挨娘的骂。二姨奶奶听了儿子这一番话,越发的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觉着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
二姨奶奶的小屋子里,娘儿俩是互相搂着垂泪了。而隔了一个院子,在玉舫的大屋子里,也并不喜乐平和。雷一鸣在炕上玩火,把玉舫新上身的衣裳烧了个大窟窿。玉舫气急了,在他后背上打了一巴掌,结果儿子当场掀了旁边的小炕桌,桌上的果子点心热茶稀里哗啦撒了一地,其中有一只墨彩山水小茶杯,是玉舫从娘家带过来的心爱之物,这回也在地上跌了个稀碎。玉舫见状,“哎呀”了一声,可未等她惊呼完毕,她那十岁的儿子站了起来,开始又叫又跳:“你打我,为了件破衣裳你就打我——”叫到这里,他在炕边一失足,一头栽到了炕下。
这回他可摔狠了,顺势在地上翻翻滚滚的嚎啕起来。玉舫怕他滚到那碎瓷片子上去,慌忙下炕要去抱他:“娘错了娘错了,我的心肝宝贝小和尚,我的儿——”她没什么力气,须得咬着牙才能抱起儿子来,还是旁边的仆妇一拥而上,把活龙似的小和尚运回到了炕上。
雷一鸣挨了一巴掌,十分委屈,所以一直闹到了半夜,闹得玉舫头晕目眩,最后也哭了起来。他一见他娘落了泪,这才作罢,饶了他娘。
翌日清晨,他早早的醒了过来,吃了早饭便跑出院子,堵着二姨奶奶的房门口喊:“老二,出来呀!咱们一块儿上书房去!”
雷一飞没出声,二姨奶奶陪笑走了出来:“大少爷,您今天得自己去念书了。”她往房内一指:“昨天冻着了,今天还在发烧,起不来了。”
雷一鸣一听这话,撅了嘴,转过身往回走,心里知道二姨奶奶脸上虽然和气,心里肯定是在怨恨自己冻坏了雷一飞。都说雷一飞身体结实,偏和自己玩了一下午,就冻病了,可见他八成是在装病,他其实也是不想陪自己玩的。
可是这家里除了雷一飞之外,他就再也找不到同龄的伙伴了。
闷闷的独自往前走,走过了一重院子之后,他进了前头的书房。他来早了,老先生还没到呢,可房里已经坐了个小孩子。他看那小孩子,那小孩子回头见他进来了,也站起了身,喃喃的唤道:“大少爷。”
他没回答,但是脸上有了笑模样——他想自己可得对这个小
弟弟好一点,要是这个小弟弟也跑了,那自己可真是要闷死了。
他笑了,他的小弟弟严清章见他笑,便也跟着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术
雷一鸣带兵一路北上,最后在一个名叫安土的镇子上扎了营。
一个镇子容不下他这支上万人的军队,他把总指挥部安在了镇上的一间教堂里,一支警卫团围着教堂保护了他,另一支警卫团则是驻扎在镇边,陈运基所带的那个师暂时落脚在了附近的一个大村庄里。从陈运基的师部,到雷一鸣所在的总指挥部,骑马快跑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距离,双方联系起来,倒也是十分的方便。
对于雷一鸣的军事水平,陈运基一直是有点拿不准——雷一鸣瞧着不像是个骁勇善战的名将,可若说他是徒有其表,也不甚准确,毕竟当巡阅使和选美比赛还不是一回事,不是光凭着“仪表堂堂”四个字,便有资格走马上任的。他当初能当上督理,后来能当上巡阅使,足可证明他定是有点过人之处。陈运基总觉得自己是没赶上雷一鸣的huáng金时代——他投到雷一鸣麾下时,雷一鸣已经在冰河之中冻坏了身体,看上去没有几分锐气了。
雷一鸣占据了教堂的一楼,二楼留给了神父。神父在中国许多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尤其是常和此地你来我往的军阀们打jiāo道,所以此刻一点意见也没有,悄悄的藏在楼上房间里,他甚至连声都不出。
雷一鸣这住惯了洋楼公馆的人,此时夜里就只有木板chuáng可以睡,白雪峰心中不安,怕他吃不香睡不好,要对着自己闹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