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钻政策的空子我不知道,但的确我是依法办事。既然华贸东南公司救不活,面对那么多职工的生计出路,唯有资产重组才有出路。这个思路绝对没有错,也是所有陷入绝境的国有企业的惟一出路。”
“这个问题,今天先谈到这里。你说的qíng况,我们会认真核实的。”刘主任打住了这个话题。
我很清楚,围绕着这个问题争论的实质,实际上就是东南贸易集团的控制权问题。如果中国贸易集团实际上没有出资或者出资不到位,已经下放临江市由孙明海掌管的华贸东南公司就是东南贸易集团的大股东,自然东南贸易集团就落入了孙明海或临江市国资委手中。
044、澄清股票非法jiāo易嫌疑
刘主任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谈话提纲,继续道:“我问你,康达股票非法转让、违规cao作的事,你是否知道?”
“过去不知道。前几天刘心宇、曹志雄他们被传唤到临江市检察院后,我拿到了有关材料,才大致知道了有股票违规cao作这回事。”
“这事你过去不知道?”刘主任以嘲讽的口气说。
“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流通股早在1997年底到1998年初就全部抛售了,法人股是可以协议转让的。”我指出了问题的要害,但他们似乎对我的回答完全不感兴趣。
“我们掌握的qíng况绝对不是这样。你既然声称不知道,那我现在就不问了。你自己再想想,上午先谈到这里,下午接着谈。你就坐在这里,等会给你送饭来。”刘主任边说边收起自己的谈话提纲,站起身往外走。
命运之神又一次照顾了我。或许是这些办案人员对什么是法人股、社会公众股与流通股没有概念,或者是他们已经先入为主,总之他们没有在意我的解释。如果他们知道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后来当他们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时,完全是可以通过向刘心宇、曹志雄、姚丽仨人施加压力,形成完整的“事实证据”致我于死地的。
刘主任宣布暂停讯问时,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市纪委的李副处长和庄卫东一同跟着刘靖平主任走了,留下检察院小王看着我。过了一小会,进来两名40多岁郊区农民模样的人,小王随即也走了。
两位农民中的一人,一声不响地在我对面坐下,代替小王看守我。另一人给我添了一杯开水,我说声“谢谢”,他面无表qíng地坐在我旁边位子上。
我提出要上厕所。看守我的人就站了起来,两人瞧我一眼,很有默契地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护着我往门外走去。我识相地默不作声,跟着他们到了会议室旁边的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后,我习惯xing地随手把门关上。看守我的人很不客气地脚一伸把门别住,说:“不要关门!”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已是失去自由之人,一切都在严密监视之下。就在这名看守人员的注视下,我完成了方便过程。
瞧这两位农民模样的人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样子,看来定是经过一番上岗培训的了。大约两年半之后,我去市检二分院申诉,要求他们对我做出无罪撤案处理,在申诉大厅里碰巧遇上了其中一位看守者,当时他穿着一身警察制服。我突然明白了,当年我被“双规”时,看守我的就是市检二分院的法警,整个“双规”过程其实一直由检察院一方主导。
上完厕所不久,一位服务员模样的人端来了午饭。伙食相当不错,两荤一素,还有一大碗jī蛋汤,与外面15元钱一份的盒饭质量差不多。
大约一小时后,刘靖平主任等四人重新回到小会议室。市纪委的李副处长没有任何客套语言,扔给我一包香烟。我说:“不用”。我下决心凭自己的意志力,抵抗住头晕脑胀的疲劳,绝不让他们看笑话。
下午的谈话仍是刘主任主持。
他说了声“现在我们继续上午的谈话”后,接着问:“上午提到的股票的事,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华贸东南公司帐上有许多法人股,也有少量流通股,我在接任总经理的时候就知道了。为了应付公司资金周转的压力,我与公司领导商量,决定奖流通股全都抛售了。法人股在东南贸易集团成立后,我同意按净资产抵债给了东南贸易集团。”
“你说的商量将股票抛售是什么时候?公司领导哪些人一起商量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