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任何可以为我说话的领导。我很清楚,体制内的gān部遇到这种事qíng躲都来不及,谁愿意在这个时候为我出头。我只相信事实和法律。到真相大白的时候,自然有人会说话的——我相信就在你们司法机关内部,也有一些十分正直的人。”
庄说:“你知道被抓起来了,没有任何人能帮你,有这点自知之明,是你的聪明之处。只有自己主动jiāo待,检举立功,才能求得法律上宽大处理。”
“我没有罪,所以不存在自首、立功的问题。我只求你们秉公执法。庄处在临江市反贪界大名鼎鼎,我们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总有一天我们会平等相见。虽然现在我们身份不同,但做人的道理是一样的,人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在这样一种孤立无助的处境中,我明知毫无作用,仍试图与他套近乎,至少唤起他人xing中正直、善良的一点点qíng感来。
不知道是我诚恳的言辞打动了他们,还是经过一段冷静之后他们自己克制住了冲动的qíng绪,三位办案人员敌对的神色逐渐缓和起来。
070、亲qíng攻势
见硬的不行,他们就改用软的一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陶检察官说:“你是武汉大学毕业的?”
“是。”
“我老婆也是武大毕业的。”
“哦,女生能考上武大的都很优秀出色。”我趁机奉承道。
“你是湖北人,湖北人都很聪明的。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早日把问题搞清楚,可以争取早点出去。”
我态度从容而冷静地说:“在外边的时候,我真的这么想,所以一直配合你们的内查外调。甚至在被‘双规’之后,我还抱着这样的幻想,现在既然已经被移送到司法机关,用传统的政治观点看,xing质就变成敌我矛盾了,所以现在我只希望一切依法走完司法程序。”
“司法程序也不是一定要走完侦查、起诉、审理全部过程的,如果你真的被冤枉了,我们会及时终止程序继续走下去。”
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心中燃起尽快澄清事实,早日结束司法审查的希望。
我感激地说:“我会全力配合,也希望你们能帮我尽快查清事实。”
“我们当然不希望在你身上花费太多的jīng力,làng费宝贵的司法资源。”庄微笑着说。
“谢谢!”
陶检察官继续说:“你父母年纪多大了?”
“母亲75、父亲77。”
“哦,看来他们年纪都很大了,我们知道你是家中唯一的男孩,而且是一名孝子,你现在这样,不担心看不到他们了么?”
办案人员这种冷酷的话,突然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反感与厌恶。我冷冷地说:“谢谢您们的关心,他们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高寿了,我相信他们对我的关心远胜过我对他们的关心。”
“似乎你不象是我们听说的孝子呀?”
“按古人的说法,父母在不远游,我没有守在父母身边,本来就不能算是孝子,现在这种场合谈论这个问题,岂不是有点滑稽。”
“你争取早日出去,免得父母担心,并且可以在他们病重时守护在身边,不是可以尽孝么。”
“这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你们的恩赐了。对此我不会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儿子在临江三小读书?”
“是呀。”
“三小是全市著名的重点学校,你儿子能进这所学校很有本事呀。”
“我住在三小附近,属于就近入学。”儿子当时进这所学校,我是找了许多关系的,只是我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
“听说你儿子成绩十分优秀呀。”
“这么小,现在看不出来。”
“你不想自己儿子?”
“想呀,想得要命。”我突然抑制不住眼中充满了泪水,连忙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捂着眼睛,并顺势快速擦去眼中的泪水。
“你儿子长得比你漂亮多了。”陶检继续说道。
我突然警觉起来,十分严厉地反问:“你们怎么能去打扰小孩?”
“放心,我们从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们在你办公室中看到了你儿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