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倒是在,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怎么都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军师左看看满目哀怨的清风,又看看似是毫无所觉的安沉秋,啧啧道:“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安沉秋这才冷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军师涎皮赖脸地冲他们俩笑了笑,然后做了个将嘴封上的手势。
但这手势无论是安沉秋还是迟墨都是不信的。
迟墨更是gān脆地撇开眼去当做没看见:“我去看看师兄。”
南久卿从京城到临湘不只是为了母亲的忌日,也是唐淮墨担忧她出事所以叫了人过来。
若非唐淮墨现在分|身乏术,坐镇京城,他定是要亲眼看到小徒弟才能安心。
>>>
迟墨来时南久卿正将手上制好的最后一粒药碗填入瓷瓶中。
奢侈煦暖的日光落在他的手背上,显得他本就修长的手指越发的好看。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偏过头,“师妹如何来了?”
“我听人说师兄一直都在制药,甚至连午膳都顾不得吃,特意过来看看。”
说着她的眼神就落到了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
“师妹莫要担心。”南久卿将手上的瓷瓶整理了一番,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尚不太饿。”
他这么说,迟墨也没办法。
他们师兄师妹的关系本就单薄,顶多是在他失忆的那些日子有所不同,然而随着他记忆的复苏他们的关系最终还是回到了零点。
只是晚膳的时候门口的将士来说有一个叫做南谨,自称是南久卿父亲的人要见他,此时正跪在府前。
迟墨无权替南久卿做决断,就叫将士去亲自问了。
安沉秋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听过南谨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见他这表qíng,迟墨也是好奇了起来,“哪儿听过?”
安沉秋想了许久,这才将眉一挑,如恍然大悟的说道:“南家家主――”
见她还是有些茫然,安沉秋提示道:“便是我曾与你说过的宠妾灭妻最后咎由自灭的那个南家。”
迟墨的表qíng更加的茫然了,“南家没被株九族以儆效尤吗?”
“自是杀jī儆猴了。要不然这苏家也不会钻了南家这空子,成了五家之一。”
迟墨是有听过五家之名,却没想到南家竟是苏家先前的五家之一。
安沉秋猜测道:“约莫是南谨自己打通了关系逃出来了吧,毕竟他贩卖粮糙这事有人还是舍不得他死的。这也就难怪会在临湘看到他了,毕竟这与安都接壤,可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也算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吧。不过仅凭一个名字,我也不敢肯定是他。”
他虽是这么说着,迟墨心中却觉得这个南谨应该就是昔日的南家家主。
这么想着,那去见了南久卿的将士很快就回来了。
见他面有苦色,安沉秋便问道:“可是南公子说了什么?”
那将士摇头,“南公子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如何去回复。
迟墨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我如何觉得这是师兄想他在多跪上些时候。”
轻笑声,“师妹果真聪慧。”
她回过头,就见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南久卿对着她微微一笑。
她略不赞同的摇头道:“师兄莫非想他一直跪在府前?”
“否则如何――”他看着她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冷漠的令人心惊。
“畜生始终听不懂人话,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安沉秋皱起眉显出几分反对,“南公子此言差矣。无父无君,是禽shòu也。”
南久卿笑着,眼神却是越发的冰冷,“有此父,孰与禽shòu何异?”
迟墨忙按住安沉秋因愤怒而紧绷的肩线,“明摇。”
南久卿却仿佛觉得说的还不够似的,面含笑意开口刺激道:“即便是养条畜生也尚能对你摇尾垂怜,如那样的人,甚至还远不如养一条畜生呢。”
纵使他声线平稳,不动如山,但那话语中的滔天恨意又有谁听不出来呢。
迟墨握着安沉秋紧攥着的手,看着南久卿因酷烈的言语而显得越发压抑的神qíng不由微微一叹。
他随即将看着安沉秋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唇边笑容透着彻骨的冷意,“师妹觉得我说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