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攀舒是一对儿吗?
不!不会是,如果是,攀舒不会住这么破败的地方。
陆宏一年薪水加奖金近两百万,不缺钱。
或者,陆宏已经结婚了,攀舒只是他的qíng人,不便见光,所以任由她租住这种房子。
姜淳渊想到这种可能xing,心如火焚,他几乎要失控,他想冲过去,如果攀舒真的和陆宏……想像着这种可能xing,他有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打电话给人资部总监。
人资部总监说。
“陆宏今年三十岁,未婚,没听说有女朋友。”
“攀舒是陆宏介绍进公司的,当时只有高中毕业文凭,一点从业经验没有,我不肯答应,陆宏以辞职相bī,找人替代他不容易,我请示了董事长,董事长让我把攀舒招进来,用缓兵之计先拖着陆宏,找到人顶替陆宏后两个人一起辞退。”
“攀舒进公司后,做事很认真,没多久就上手了,学历比她高,从业经验比她丰富的人做得还没她好,陆宏又从来不特殊照顾她,这事也便揭过了。”
听来,陆宏对攀舒好像一无所图。
姜淳渊想起陆宏手机里攀舒那张照片。
仅仅因为同qíng,就对她百般呵护照顾吗?
空中划过闪电,闷雷轰隆隆从天际这头赶向那头,厚重的云层罩在头顶。
没有太阳,却更闷热了。
姜淳渊犹豫,不知是离开,还是回攀舒的租屋看一看,眼前忽然一阵昏黑。
攀舒送陆宏出来。
“外面太闷热了,回去吧。”陆宏说,忽然脸色微变。
攀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姜淳渊挺拔的身体在摇晃,片刻后,直直朝地面栽去。
攀舒拔足狂奔。
“可能是中暑了,我送他去医院。”陆宏紧跟在她后面,“你要一起去吗?”
攀舒白着脸点头,爆发力惊人,柔软的双臂毫不费力抱起姜淳渊,小心翼翼抱进陆宏的汽车。
天空更yīn沉了,bào雨在即。
马路上,行人急着赶回家或单位,怕被雨淋,闯红灯,急匆匆横跨马路。
车辆也跟赶着gān什么一般,毛毛躁躁,喇叭声响个不停。
攀舒呆呆地看着姜淳渊。
那天四季chūn看他,他只是比以前消瘦了些,不失俊逸优雅,这会儿,他一动不动歪靠椅子上,脸色颓败,眼睛紧闭,没有一毫生机。
他会不会死?
这个念头浮起,顷刻间如杂糙漫长,充塞了整个脑袋。
他要是死了,自己怎么办?
第8章 chapter8
“饿过头晕倒的,没什么大毛病,不用担心,打两瓶葡萄糖,静养一两天就好了。”医生说,啧啧摇头,“这年头居然还有饿昏过去的,头一回遇到。”
多少顿没吃才能饿昏!
陆宏去办住院手续。
攀舒在病chuáng前坐下。
四壁雪白,chuáng单被面也是白的,姜淳渊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庞更显得消瘦,眼眶暗黑,下巴的胡茬像一根根小木刺。
他以往极注意个人形象的,什么时候都是gān净而整洁,纤尘不染。
攀舒用目光描摹着姜淳渊的眉眼。
她以为自己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然而那天,抬头间,她就认出他了。
刻意地去遗忘,可是,怎么可能忘得了。
七年相伴,那七年,他将她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跌了,他对她的好筑成了牢笼,把她锁了进去。
最痛苦的暗无天光的日子,她也没能逃出来。
记忆里匀润的一只手腕关节微凸,输液点滴顺着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苍白的皮肤下汩汩流淌。
房门响,陆宏办完手续回来了,手上还拿着脸盆,透明塑料袋里装着毛巾牙膏牙刷,以及不知哪里买的一套纯棉睡衣。
“我走了。”攀舒细声说,低着头往外走。
“他身上的味道你没闻到吗?不知几天没洗澡了,不给他擦洗一下不行。”陆宏拦住她。
攀舒轻咬唇,回头看了一眼chuáng上的人,半晌,说:“给他请护工,或者给他家里打电话。”
不等陆宏接口,直直出了门。
“这拗脾气,到底是怎么惯出来的。”陆宏摇头不已。
房门咔嚓一声细响后合上。
陆宏搁下东西,看看点滴瓶,看看chuáng上的姜淳渊,笑道:“攀舒走了,可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