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西西一眼。
西西慌忙画蛇舔足地解释说:“别敏感,我说的不是你。”
西西和沙果果的“宿怨”是因为一封快件。快件是沙果果的,因为她不在,邮递员就送到了对门我家里,西西是个热心的姑娘,当下就帮她签收下来,等沙果果回来了就屁颠颠地替她送了过去。谁知道沙果果一看信封就把眼睛一瞪说:“我的信你gān嘛替我签?你替我签就要负责替我退回去!”
说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下班后,西西嘟着嘴使唤我再去做次信差,我勉为其难地去扣她的门,她把门开了一条fèng,瞄了我一眼,更勉为其难地把信一把扯了进去。
“是男朋友给她的分手信!”西西一边看电视一边分析说,“所以她不愿意收。”
“哦。”我说。
“喂,叶天明。”西西趴到我身上说,“你不打算去PUB驻唱么,这样下去会坐吃山空的。”
“放心,保证不让你养着。”
“你们乐队的人都跑场子去了……”
“我他妈的事不要你管!”
西西撇撇嘴,没敢哭,开门走了。
我跑到阳台上去抽烟,看到沙果果也站在阳台上,她正站在凳子上晾衣服。晾衣竿有些高了,她很费劲地往上升着手臂。我从没见过她家居的样子,和平日里有相当大的不同。我谙胝獾降资遣皇悄茄镜氖焙蚝鋈豢chuī剿劬σ槐眨拥首由现敝钡卦粤讼氯ィ缓笪揖吞剿耐泛偷匕褰哟ナ狈⒊龅摹斑恕钡囊簧尴臁?br/>
“喂!”我吓了一大跳,赶紧灭掉烟头朝着那边喊道:“喂,你没事吧,喂,你听得到吗?”
那边一丝儿回音也没有。
我惦起脚尖也看不到她人,只看到睡衣的一个小边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用一秒钟惦量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再用一秒钟目测了一下从三楼到地面的距离,再下一秒种的时候,我人已经爬过窗台跳到了沙果果家的阳台上。
她面色苍白毫无知觉地躺在雪白的瓷砖上,散乱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红色的睡衣看上去xing感极了。不过我没有时间想入非非,在拍喊多次依然无效的qíng况下,我只好给她胡乱套上一件衣服,把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严重贫血。”又说,“好在送得及时,以后一定要当心。”
“哦。”我说。
他埋着头哗里哗啦地开给我一大堆补药说:“去拿药!”
“哦。”我说。
沙果果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我的时候她的表qíng很惊讶,然后她很肯定地说:“是你救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开口讲话,她的声音很好听,有音乐感。
“是。”我说。
“怎么救的?”
“我从阳台上跳过去。”我说。
她把眼睛闭起来,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睁开眼,看着我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你说谢谢。”我说。
她说出的话让我大跌眼镜,她咬着牙说:“我并没请求你救我。”
NND,算我倒霉。
我把一大堆补药放在她的chuáng头,起身走人。
西西还在跟我赌气,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家里乱得我做什么事的心qíng都没有。傍晚我正在一边吃方便面一面看球赛的时候,门铃响起,我端着面去开门,发现是她。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对我说:“给你。”
“什么?”我诧异。
“药钱,还有救命钱。”她说。
这事还真是滑稽,我把面条放在地上,打开信封一看,厚厚的一叠钱。我摇着头还给她说:“不用这么多,你只需付出三百五十二块医药费,再给来回十四块打的费就可。”
她迟疑了一下,依我的言把钱悉数数给我,转身走了。
西西终于又来,把一个地址往我面前一甩说:“这间酒吧叫‘摩尔吧’,老板是学建筑的,刚从国外回来,酒吧不大,他只需要一个可以弹唱的吉它手,你去试试吧。”
我瞄了那张纸条一眼,没做声。
西西忍无可忍的吼起来:“叶天明你他妈别这么NB行不行?”
我做一个请她出门的手势。她不仅不理我,还直直地朝我扑过来,拳头很bào力地落在我的胸口上。换成以前,这样的花拳袖腿我压根都不会理会,但心qíng不好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我把她狠狠一把推开,她的额角撞到了茶几上,立刻撞出一块青紫来。